冉颜忽然想到一件事情,柴玄意一行遭洗劫,劫匪却不是为了劫财,难道是为了劫色?或者别有内情?与萧颂相视一眼,看见他眼中的肯定,心下已经明白,他已经知道了这个结果。
毕竟案发已经是八个月前的事情了,不可能查不到丝毫线索。
“要不要去见见柴玄意和闻喜县主?”萧颂垂头凑在她耳边小声问道。
冉颜意动,但迟疑道,“十哥……”
“放心吧,他不会发现。”萧颂将簪子用一块素布包好,放在一只小匣子中,“走吧。”
冉颜也不再顾虑,脱了身上的罩衫之类的物件,便随着他离开小室。
出了门口,萧颂一把拉住她,将她带进了隔壁的房中。原来这件屋两面都有门,起到一个通道的作用。
出了通道,萧颂问道,“伤口有无大碍?”
“没事,一点小伤不用这么紧张。”冉颜说着将自己的手腕从萧颂的手中抽出来。
萧颂心里有些失落,面上却依旧兴致勃勃的道,“走吧,我在东侧门准备了马车。”
冉颜应了一声,跟着他穿过曲径,出了东侧门,果然看见一辆马车早已候在那里。萧颂将一切都布置的如此妥当,冉颜不禁开始怀疑他其实并不需要她验尸,这么做只是为了让她打发时间。
这个怀疑,让冉颜心里十分不舒服,她是带着认真的态度在工作,而不是为了消遣。
“你既然早就知道这些,今日为何还多此一举的找我来验尸?”冉颜在马车前驻足,这件事情她不问清楚,心里不爽快。
萧颂感觉到冉颜的情绪,也顿住动作,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
“如果是为了帮我打发时间,那完全没有必要。”冉颜说完,似乎觉得自己的口气太过生硬,毕竟他也是为了她着想,遂补充了一句,“虽然很感激你的心意,但我不喜欢这样。”
“不是。”萧颂的本意就不是为了帮她打发时间,他只是想到她验尸的时候那种自信的模样,那样的耀眼,便想到破案的时候带上她一起。
对于此事,他没有想多解释的意思。
“走吧。”冉颜登上率先登上马车。她不是那种不知好歹之人,萧颂什么都准备妥当,就算只是为了帮她打发时间,亦是用了心思的,问出来,也只不过是不说不快。
知道答案之后下次也能知道进退。
萧颂心里也有些生气,他挖空心思的对她好,到头来还落了满身不是!
这事搁在谁身上也都会不好受,更何况,萧颂不是个没有脾气的人。
于是上了马车之后,两人便开始了冷战,一个死寂沉沉,一个如火山喷发,在车厢里融合成一种可怕的氛围,连外面赶车的车夫都觉得脊背发寒。
永兴坊距离官署很近,但柴玄意的宅子在坊内的位置很偏僻,马车在巷子间拐来拐去,极不平稳。
冷静下来,萧颂却发觉自己的怒气早已经消散,尤其是冉颜还在身边,他除了想靠近她,竟是没有别的想法。
萧颂忍了一会儿,余光若有若无的瞥了冉颜一眼,她背对着他靠在车壁上,从小半个侧面看不出是否还在生气。
一开始有些拉不下脸来,但目光落在她脖颈间的白布上,看见微微渗出血迹,顿时也不再顾什么体面,连忙道,“阿颜,伤口裂了。”
冉颜闷闷的道,“知道。”
“知道就行了!?”萧颂没好气的道,说着,往她身边挪了挪,以商量的口吻道,“不去见柴玄意了,我送你回府?”
“都快到了,干嘛不去?”冉颜转过身来,看着他道,肯定的道,“只是稍微有些裂开,不碍事。”
冉颜的思路是,既然萧颂好心带她来,即便派不上用处,也不能拖后腿,她平生最恨那种拖后腿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之人。
面对冉颜,萧颂觉得浑身的力气不知往哪里使,总是摸不准她的心思,颇有种英雄气短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