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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第2页）

&esp;&esp;丫头给她打了帘子，扑面而来一股糕点的甜香味和炉火的暖意。三岁大的外甥铮哥儿在炕床上爬来爬去地玩，窦氏和二姐逗着孩子吃糕点。三姐则在纠正赵玉婵缠络子：“这线是要这么缠的……”

&esp;&esp;玉婵笑嘻嘻地说：“三姐，这样能编出个蝴蝶来么？”

&esp;&esp;窦氏看到儿子进来，笑着来拉她坐下：“我听说你祖父把你叫过去了，可有什么要紧的事？”

&esp;&esp;赵长宁对她轻轻摆手，走到赵玉婵面前，将她手里正在编的络子抽出来。然后问她：“赵玉婵，你觉不觉得该有什么事要告诉我？”

&esp;&esp;赵玉婵手中的络子被抽走了，眉头一皱不满道：“哥哥你做什么呢！我这编得好好的。你有什么事非要现在说啊？等会儿说不行吗？”

&esp;&esp;赵长宁被她漫不经心的态度气得发哽。突然拍在她面前的桌上，眼睛发红地厉声说：“你瞒着我做的什么好事，都给我说清楚！”

&esp;&esp;玉婵被她一震，许久没有回过神来。赵长宁虽然会说她，但从来不会这么厉声斥责她。她又是个火药性子，一点就着的。觉得赵长宁莫名其妙地就进来训她，大过年的，谁不是开开心心的，偏生他要来搅合！

&esp;&esp;“我什么都没有做过，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为什么非要我不痛快！”赵玉婵站了起来，被兄长这么训斥，眼眶也红了起来。“你不久仗着自己是哥哥，成天都要说我。我又怎么了？我看你才是不好，难怪二哥三哥都不喜欢你……”

&esp;&esp;“婵姐儿，你说什么呢！”窦氏觉得不对，立刻喝止了女儿。

&esp;&esp;发生什么了？长宁怎么突然就发这么大的火。

&esp;&esp;赵长宁先是愕然。就算她觉得这个妹妹麻烦，但从来是能帮则帮，能管就管。没想到她能说话伤人到这个地步。心里泛起一股痛楚，然后她冷冷笑了：“是啊，他们都不喜欢我！别人不喜欢我你觉得很舒服，很高兴吧？这样你可满意？”

&esp;&esp;赵玉婵被他说得脖子脸红成一片：“你在说什么！莫不是你在外面受了气，回来就把气撒到我身上！我告诉你，我可是不会忍的！”

&esp;&esp;“是啊弟弟，玉婵究竟是做了什么错事，你好生说出来咱们一起论论。都是自家的兄弟姐妹，不要生了罅隙才是。”二姐赵玉如劝道。

&esp;&esp;赵长宁半晌什么话都不想说。

&esp;&esp;窦氏过来扶他：“宁哥儿，是不是你祖父跟你说了什么？”

&esp;&esp;“你拿了我房里的对牌，”赵长宁直直地看着赵玉婵，“用对牌在外头放印子钱，还是以我的名号，是不是？”

&esp;&esp;赵玉婵看到哥哥寒锋一样的眼神，突然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事，脸色刷地白了。“我……哥哥，你这是在说什么？”

&esp;&esp;“什么印子钱？玉婵，你好生说说，你哥哥说的是怎么回事？”窦氏也是满头雾水。

&esp;&esp;“有人拿了我的对牌，在外头以我的名义放印子钱收利，被祖父发现了。”赵长宁说，“顾嬷嬷查到是她的小厮所为。”

&esp;&esp;“现在我再问你，这事你自己做不出来。究竟是谁撺掇你的！”长宁的声音又一冷。

&esp;&esp;“我……”赵玉婵看他严厉的样子，怎会猜不到自己这次犯下了大错，她说得很牵强，“什么印子钱的事，我不知道！”

&esp;&esp;“七小姐还不承认，我却把人证带来了。”门口传来个苍老的声音，顾嬷嬷带着个低垂着头，不住发抖的小厮走进来。先与窦氏和几个姐儿福身请安，顾嬷嬷才道，“七小姐叫他拿着对牌去回事处取了银子，再往外放，有人因此闹上门来。如今老太爷知道了，一开始还以为是大少爷所为。大为震怒，说要给放印子钱的人请家法。”

&esp;&esp;家法？赵玉婵后退一步，心思凌乱，喃喃道：“怎么会发现的？我……我只是借用这些银子，我又不是不还的……怎么就要请家法了……”

&esp;&esp;赵长宁漠然地看着她许久，甚至屋子里还没回过神来的女眷。“谁教你这么做的？”她再问了一次。

&esp;&esp;赵玉婵这时候已经开始崩溃了，一把抓住了赵长宁的衣袖：“哥哥，你要救我！是玉婉说……说外头放印子钱的，每月能赚得上百两。我想着你明年会试要用银子，家里哪里都要用银子。我也是想帮忙的……哥哥，我不知道会被人发现的！”

&esp;&esp;“你不知道？”赵长宁的语气已经是强压着怒气了，她气过头了，“年末一查账就会发现的事，你会不知道！你说是玉婉告诉你的，好，当初玉婉跟你说这些的时候，可有

&esp;&esp;正房已经归于平静，赵老太爷威逼利诱，将那几个来闹事的给处理好了。否则此事传出去，可能还会对赵家的声誉有影响。眼看就是要会试的关头，这时候不能出岔子。

&esp;&esp;赵长宁请赵老太爷随她去书房，她站在赵老太爷的面前说：“方才孙儿回房，已经将此事查清楚了，是孙儿看管不力，叫府中的下人钻空偷用了对牌，酿成了今日的祸事。孙儿愿意领罚，日后也必定严加看管房中下人。那下人孙儿也已经叫人扣住了，准备发卖出府去。”

&esp;&esp;说罢就撩袍跪了下去。

&esp;&esp;赵老太爷长长地叹了口气：“当真如此？”

&esp;&esp;赵老太爷自然相信此事不是赵长宁所为，但区区仆人怎么可能狗胆包天，赵长宁那里又怎么会连仆人都防不住。

&esp;&esp;“祖父心如明镜，自然知道再问下去，不会只牵涉长房。首先这些人突然找上门就是蹊跷，分明不是来拿银子，而是来闹事的。没有有心人在后面指使说来您也不会信的。再者偏生还是在这个关节口，其心可诛。”

&esp;&esp;赵长宁淡淡道：“只需顺着他们往下查，就能揪出背后指使的人。但这事再查下去，对家族的声誉无益，对其中牵涉的人名誉无益。不论怎么说，本该是我掌管的东西被别人借用了，都是孙儿的错处。”

&esp;&esp;“深明大义，我倒没看错你！”赵老太爷突然说了一声，便伸手扶他起来，“既然你能说出这等话来，那这事我不再深入追究了。”

&esp;&esp;“不过该罚的确要罚，你自己也要把长房的事理清楚，莫要被别人抓着错处，我现在能袒护你。等你入了官场再被人抓住着了错处，可就没有人能袒护你了。”赵老太爷这话说得很严厉，他费心培养来的嫡长孙，要求就得更加严格。

&esp;&esp;倘若这孩子有一天能中进士，他希望他在踏上仕途之后，能够少走一些弯路。

&esp;&esp;赵长宁知道赵老太爷喜欢看到家庭和睦。他对赵家如今情况很无奈，人心向背就是祸根。“孙儿知道。”她轻轻答应下来。

&esp;&esp;赵老太爷带着她走了出去，坐在首位慢慢对对众人说：“方才已经查明，此事是长房一下人，冒了长宁的名所为。这下人我已经带人去领，乱棍打死了得。至于长宁……”他顿了顿，“此事的确非他所为，但他看管不力，罚他十棍。”

&esp;&esp;赵长松立刻站了起来：“祖父，您这轻飘飘地几句话，就把这事绕过去了？我们怎知你有没有偏袒长兄。怕这仆人也要喊出来，叫大家问话吧！不问出个子丑寅卯，怕是不能服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