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衡长出了一口气,“也是,若是让人知道我二十六名还不满足,只怕要笑我太过轻狂了。殿试之后才能选官,或许等殿试的时候,还有机会将名次往上提一提。”
“你想吃什么?”颜汐挽起袖子,一副打算大干一场的架势。
“总是做饭,你也累了。不如今天去酒楼叫两桌席面来,大家一起吃一顿?”刘衡喜欢吃颜汐做的饭菜,可过年时候做两桌,看她都累了一天,有些舍不得她劳累。
王七跟颜枫、颜柳努嘴,小声说,“看看,还没过门,就心疼上了。”
刘衡听到了,转头跟王七说,“表哥,今日店里不忙吧?你去状元楼定一桌?”心中不是不遗憾的。
殿试名次就算能提前几名,只怕也是十名开外。这种名次,进不了翰林院,读书人重出身,不进翰林院,内阁就无望了。
徐廷之高居首辅,自己只是一个低等官吏,又不能在圣上面前挂上号,岂不是要任人拿捏?
刘衡心里甚至冒过大逆不道的想法:若是圣上此时驾崩,城郡王继位,那就好了。
只是,这种隐秘的想法一闪而过,别说说,就连想都不敢多想。
他不想让颜汐跟自己一起发愁,压下心头的担忧,只做出了轻松的样子。
这时候,报喜的人敲锣打鼓地上门了。会试二十六名,报喜人还是抱着极大的热情来恭喜的。
颜汐拿出早准备好的赏钱发了赏,又谢过上门道喜的街坊邻居,最后,直接宣布,卤味店的所有卤味打八折卖。
食客们听到这消息,那恭贺声可就更加真心实意了。与善卤味店门前,一时嬉笑喧闹,比菜市还热闹几分。
送走这些人,卤味卖完后索性也早早打烊,老乌头去接了阿大阿二和孩子们,瘸子也在茶棚挂上了“东家高中,今日打烊”的牌子,一群人晚上吃了一顿状元楼的席面。
王七提起余平洪在状元楼请客,喝多了口出狂言说自己一早就知道今科能高中,惹得在楼里吃饭的其他举子暗自不满,险些起了冲突。
到快晚饭时分,周洪急匆匆上门,帮卫城送上了一份贺礼,自己又恭贺了刘衡几句,又匆匆离开了。
他没有多说,但是看他那脸色,只怕城郡王的事情不少,作为心腹周洪自然也更加忙碌了。
刘衡又给裴先生写信报喜,将余平洪也高中的事也告诉老师知道。自己和余平洪都是裴先生的学生,这种好事自然要同喜一二的。
殿试是不会落榜的,只是会根据殿试情况和圣上的心情,调整一下排名。刘衡反正现在也清闲,没有邀约,不如尽力安心看书,最后再拼搏一下也好。
没想到,第二天却传来一个大消息,包括余平洪在内的几个新晋进士,都被抓入大牢。
王七上街打听,据说是因为考题泄露。
科举舞弊可不是小事,历朝历代,哪次舞弊不是血流成河的?颜汐听到之后心脏一阵收缩,这事会不会牵扯到刘衡?
她当然不会天真地以为万事黑白分明,清白的就是清白的。要是真能这样,百姓们还会盼望有个明察秋毫的包青天?
“我才考了二十六名。”刘衡看她脸色都白了,拉住她手说了一句。
对啊,他才考了二十六名,又不是很好的名次。
这一刻,颜汐只庆幸,还好刘衡只考了二十六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