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吧。”安王抬手拿起册子递给庞方。
庞方双手接过,翻看了一下,这册子里竟然记录了刘衡生平履历,“王爷,这刘衡——是魏桓的亲生子?”
难道刘衡是仗着这层关系,搭上徐首辅的势,才敢这么嚣张的?
不对啊,若是他的靠山是徐首辅,怎么又会被徐首辅赶出京城,弄到新野这鸟不生蛋的地方来?
庞转运使看了半天,唯一能看出来的就是刘衡没吹牛,他在京城的确风光过,他也的确面过圣,与城郡王走动密切。
“王爷,这刘衡到底是徐首辅的人,还是城郡王的人?”
安王摇头,“只怕他谁的人都不是。但是,他得了皇帝青眼,也不知如何入了卫城的眼。此人如今在士林中名声不错……”
“那我们将他贪财索贿的事传出去?”庞方一听,献了一计。
安王抬头,看了他一眼。
庞方一个激灵,“下官愚钝。”
“这刘衡牵扯太多,新野如今也不宜再引人注目,暂时别动他了。他有没有其他目的,可以派人监视。若是除了贪财没有别的举动,那就让他去吧。不过是些小钱,不必太在意。”
“可盐商们闹得厉害……”
安王嗤笑一声,眼神在庞方的胖肚子上溜了一圈,“些许小利,你不能说服他们?若不能,换人就是了。不过,可以让人劝劝他,莫要太过。”
“是,是是,王爷英明,下官明白了。”庞方不自觉地将肚子缩紧,连忙躬身领命。
幸好,他没因为那些车队送的礼昏头,自己也是很英明的。庞方在心里赞了自己一句。
庞方回去后,找了辽州分管钱粮的吴长史,特意召了刘衡说话。可惜,刘衡装傻充愣,居然拿着账本跟吴长史算账,末了还丢下一句:“吴大人,新野地广人稀、匪患遍地,不知吴大人能否求情,免了新野今年的秋粮?下官如今还为后面的钱着急呢。”
吴长史气了个仰倒。
关键吴长史还不能明令禁止,他作为地方长官,若是下了这种令,不就是给人送个现成的把柄?
刘衡这一副滚刀肉的架势,最后吴长史只能摆手将他挥退,暗自发狠将来有你哭的时候,可眼下却是没法子了。
而刘衡回到新野后,下了布告,通知各乡各村登记造册,统计各家所有的壮劳力。
而且,县太爷有钱,他还悬赏,凡是最早造册好的村子,可以凭着册子领一头牛。五十头牛,先到先得。
新野缺少劳力,老弱妇孺耕种,若是一个村里有一头牛,春耕秋收都能节省不少人力啊。
这命令一下,各村压根不管县太爷为啥要统计这个,恨不得不吃不睡来干活。原本一两个月才能做完的事,愣是十天功夫就全完成了。
刘衡直接将五十头牛拉到县衙门口,收一本册子牵走一头牛。后面稍微晚点的,看着牛甩着尾巴从自己眼前走过,只恨自己少生了两条腿跑得比别人慢。
刘衡拿到各乡黄册,让书吏按册统计了各村的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