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哑严重的嗓音至头顶响起,沈思宁满脸问号地挣扎着,“先生,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纪少衍没有回答她的话,他只是紧紧地抱着她,深深地闻着她发间的气息。
是完全陌生的。
好像现在除了她这张脸,她哪里都是陌生的。
但他依然能确认,这就是程思宁,他的妻子程思宁。
“喂!”他半天不吭声,还越抱越紧,沈思宁受不了了,温柔的嗓音里多了些严厉,“先生,这里满是监控,你再不松开我我告你性骚扰!”
松开……
他怎么舍得松开。
三年。
这三年里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在想,她要怎么才能回来?她是不是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个角落,因为恨他,所以一直都不出现,连孩子也不见。
现在,她好不容易这样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他不要松开,他再也不要松开。
“对不起!”纪少衍双眸猩红,沙哑的嗓音里带着哽咽,“思宁对不起……对不起……”
这,病的不轻啊!
沈思宁无语极了,“先生,有病呢要及时去治,据我所知,我们医院的精神科还不错,你白天可以挂个号来看看。”
话音堪堪落下,颈间一阵凉意,她迷茫地抬头,男人白皙的脸颊上还挂着一滴泪珠,漂亮的桃花眼里也被泪腺充盈,那些眼泪要掉不掉的,他又长得白,灯光昏暗,配上他优越的五官,十足被主人抛弃了的大狼狗。
沈思宁瞧着心头莫名一股子厌恶。
她记得,她刚刚问过他,是不是认识她,他没有回答。
现在这样抱着她看着她哭,这不是脑子有病又虚伪是什么?
“你认识我?”她皱着小脸又问了一次。
纪少衍垂下眸子,看到的是她全然陌生的眼神,以及明晃晃的厌烦。
她失忆了。
程思宁,她失忆了。
纵使纪少衍再不想面对,这一刻,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可她怎么会失忆?
是获救以后受伤导致的,还是救她的人帮她选择的?
而沈思宁瞧着他这悲悯又疼惜的眼神,无语地抿了抿唇。
趁着他失神,她用尽全力推开他。
得到自由后,她眼神警惕地后退两步。
纪少衍被沈思宁推的怔愣了下,回过神后,他眸色深深地看她,有千言万语要跟她说,可喉咙里就是跟被堵了什么东西,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
不知道她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况。
如果告诉她,她万一受刺激了怎么办?
他不会,也不敢再伤害她了。
“你……你还好吗?”良久,纪少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这些年,你……你还好吗?”
我你妈的!
问你什么你都不回答。
倒挺会问我问题。
如果不是还穿着这身白大褂,沈思宁早一个耳光甩过去了,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忍耐着问,“你认识我?”
“我……”纪少衍喉结剧烈地滚动着,说不出来我是你丈夫这几个字。
寂静无人的大厅,两个人站在不远不近的位置对望,一个冷漠冷艳,一个深沉低微,影绰的光线下,画面显得有几分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