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伴侣,柳若松很难不佩服他,但又觉得心疼他。
“所以,我们为什么会重来这一次?”在静谧的夜色里,柳若松的声音很轻:“哥,你知道吗?”
“我也不知道。”傅延摇了摇头,说道:“我只是一睁眼就发现已经回来了。”
他们俩都是一问三不知,对自己的状态稀里糊涂,既不知道为什么回溯,也不知道回来干什么。
于是只能像傅延一样,走一步看一步,能做到什么地步是什么地步。
“但特殊总有特殊的意义,或许是要解决这次事件。”傅延说:“也或许是为了要彻底解决病毒。”
柳若松知道的比他还少,现在还在消化两辈子的记忆。
他试图把上辈子的研究内容和这辈子获取的新线索整合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用,只是刚刚重生回来,又大喜大悲地闹了一场,总是时不时断片,想到一半会打磕绊,需要反应一下才能继续。
“我一直很想问你一件事。”傅延说:“你在基地过得怎么样?”
柳若松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上辈子。
“挺好。”柳若松说:“很安全,后勤物资也都有保障。实验楼的地位很高,平时没什么人过来惹我们,待遇也很好。除了工作有点忙之外,其他都没什么,比你们在外面出生入死安稳多了。”
傅延摸了摸他的脸,没说什么。
柳若松很快反应过来什么,他笑了笑,回手轻轻拍了一下傅延的胸口。
“没有你想的那么凄惨。”柳若松笑着说:“我是很想你……但是日子也没有那么难熬,你的消息基地会同步给我,而且我知道你总会回来的。”
他习惯性地说完最后一句话,心口却疼了一下,他这才猛然想起,刚刚他才经历了一次傅延“再也不会回来了”的冲击。
“算了。”柳若松说:“罚你好了。”
“你说。”傅延说。
“罚你以后多陪我吧。”柳若松说:“剩下的还没想好,等我想到再说。”
“可以。”傅延说。
他俩人靠的很近,于是柳若松能轻易地从傅延身上汲取到温度,他歪着身子靠在傅延的胳膊上,极轻地叹了口气。
直到这时候,柳若松才终于产生一点切实的真实感。
对他来说,无论回溯时间这种事儿多么离谱,多像他悲痛之下的失心疯,但只要能把傅延还给他,他就什么都可以相信。
他短暂地产生了一种“如果是疯了也挺好”的危险想法,但很快自己就反应过来,幻觉是不可能做到逻辑严密,天衣无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