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隐隐传来了警报声,我立即转过身,撒脚就朝宿舍跑去,脑海里久久飘荡着一个恐怖的数字:36……36……
正文 五十 失去了护身符
在外边不知待了多久,一阵轻柔的秋风拂过脸庞,将沉迷中的我惊醒了,想起猪宝贝还挂着吊瓶,顾不得再去多想什么,转身向医务室走去,脚步一阵踉跄。
屋里的人大概还在悄悄地谈论着外院的事情,但我的耳朵里嗡嗡的叫成一片,似乎也听不出什么。见我进了医务室,屋里的人连忙装作谈论其他事情的样子,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我厌恶地看了他们一眼,这些虚伪的猪!想谈论便谈论,我又宰不掉你们!
走到猪宝贝床前,首先看了一眼吊瓶,看看还有没有药,不看不知道,往上一看,顿时魂飞魄散,回血了!长长的针管像一条血色的长蛇舞动扭曲着,把我的神经刺激地一阵颤栗。
刚看过一眼,我立即就感到了眩晕,浑身竟一阵发软。我不是没有见过血,在溜达宿舍里满地的鲜血,外院女生宿舍的血泊,看过之后,我都没有过于激动的感觉,可是长长针管里鲜红的血水,却使我从心底升了无尽的恐惧。
回血到一定程度是要死人的!
慌了一阵,赶忙冲上去,粗手粗脚地揭掉胶布,立即把针头拔了出来。针管里的血水立即喷了出来,滋滋地来回晃悠着,在地上喷洒了老大的一片。猪宝贝一声惊叫醒了过来,疼得眼睛里直冒泪水。用棉球按住针口压迫止血,猪宝贝的手疼得直打哆嗦。我不是专业人员,起针的质量自然无从谈起,不疼反倒不正常了。
我一边压着伤口,一边安慰猪宝贝:“刚才太急了,忍着点,一会儿就好了。”
猪宝贝除了满头是汗地点点头,也说不出话来了。
医生匆匆跑了过来,看到针管里还在流淌的血水,吃了一惊,然后马上道歉:“同学,不好意思,刚才有点忙,真的没有注意到,请原谅。”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人家还在不停地道歉,我只好把满腔的怒火压下去。
掏了掏口袋,摸出了一堆毛票,这个月的生活费早就花光了,借了拯救一百,一折腾也没几个钱了,还在换下来的衣服里,这些小钱还是洗衣服时忘了拿出来的。
“哥,帮我拿下钱包,在包里。”猪宝贝见我掏钱,赶忙对我说。
现在我就是想打肿脸充胖子也不行了,几块毛票能做什么?想了想在东校校医院输血的钱,医疗费,总也下不来四五百,还欠了小狐狸一个大人情,一想头就大,我是花钱如流水,什么时候才能还上?
尴尬地拿出猪宝贝的钱包付了药费,扶着她出了医务室。
走到外院的楼前,还有许多人在议论着什么,围在楼下不肯散去,早来赶上的唾液横飞地向众人讲述着,不时还陷入争论,晚来的都踮着脚,伸长了脖子,围成圈满脸兴奋地听着,如果想知道是如何的模样,就看看鲁迅笔下中国人围圈看杀头的那种可恶的表现吧。
猪宝贝问我:“哥,刚才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呃……”我寻思着这怎么说呢,还是胡诌吧,“外院一个女生病了,很严重,刚才我去帮忙了……”
猪宝贝将信将疑,但没有多问什么。
门厅越来越近,我也越来越心慌,生怕被楼管员认出来,这可是血案,指不定警方什么时候介入,这是个麻烦事,我可不想牵涉其中。不过我还是心存侥幸,毕竟现场还是像同学打架的样子,如此血腥的斗殴事件发生在女生宿舍,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也别忘了最毒妇人心这一说。
本着万事谨慎的心态,把猪宝贝送到门厅外老远的地方,我便停住了脚步,还是小心点为妙,谁知道楼管员有没有报警,两个男生冲入女生宿舍,随即发生血案,再笨的警察也会要把我们当嫌疑犯。
心里有些歉意,只好对猪宝贝说:“丫头,不送你了,这几天有些忙,过几天忙过去了,我再找你。”
猪宝贝点点头,迈着软绵绵的步子向门厅走去。
我不自觉地摸了一下手机,忽然想起一件事情,赶紧朝猪宝贝喊道:“丫头,等等,给你个东西。”
往前走两步,把弥勒佛摘了下来,挂到猪宝贝的手机上,叮嘱道:“带着,千万别摘下来,随时带在身边,这两天不要到四楼去,记住了吗?”
“嗯,知道了,哥,你回去吧,我自己能回去。”猪宝贝点了点头,小心地收好手机。
猪宝贝的身影消失在宿舍楼里,我看了一眼失去了弥勒佛的手机,忽然间感到是那么陌生,就像一个秀丽的姑娘,忽然失去了一头秀逸的长发,光秃秃的是那么难看。
一个冷战毫无防备地袭来,我禁不住浑身哆嗦了一下,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摆在了眼前,失去护身符的保护,我还能与异世界的力量对抗吗?
远处隐隐传来了警报声,我立即转过身,撒脚就朝宿舍跑去,脑海里久久飘荡着一个恐怖的数字:36……36……
正文 五十一 警笛声声
警笛声刺激着我的神经,我慌乱得六神无主。喉咙里一阵阵发紧,除了像只受惊的兔子,丝毫没有别的想法。往宿舍跑,往宿舍里跑,似乎宿舍是世界上最为安全的地方。
脚下磕磕绊绊地爬到了四楼,手脚都不听使唤了。遵纪守法的情况下,普通人自然感受不到暴力机关的威严,一旦做了有违法律的事情,无论是谁都会对暴力机关产生无端的敬畏。看香港警匪片时,我实在不明白那么多亡命徒拥有着比警方更先进的武器,更多的人手,听到警笛或者见到警察就会做鸟兽散,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平日里那些穷凶极恶的暴徒为什么即使见了一个小警员都会仓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