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阿娇护着她后,春桃便改口唤她姐姐了。
沈禹州揉了揉眉心,顺着她的话站起身道:“往后你就负责照顾她,直至她身子痊愈。”
说罢不再留恋,径直去了书房。
……
时逢入冬,西北风呼啸而过,一阵比一阵凛冽。
阿娇虽体弱,但在床上养了几日,脸上总算恢复一丝血色,喝完最后一口药,她望向窗外。
晌午过后,冬日尚有一丝余温,外头倒显得比屋里暖和些。
春桃替她换过药,从箱笼里取出一件黛紫色刻丝绣海棠披风,“眼看天气越发冷了,公子特意差人送了些厚实冬衣,姐姐不妨试试?”
说起沈禹州,阿娇躺在床上这些天,没再见过他。
听春桃说,自那日回府后他便一直待在书房里,可是没人来找阿娇问话,也没召她去伺候。
整个松鹤院似乎忘了她的存在。
阿娇目光不自觉落到窗外,盯着对面紧闭的门窗许久,直到春桃搀着她起身,这才收回视线,自嘲一笑。
天边一抹暖阳尚未散尽,两人走了一路,偶有经过的婢子见了阿娇,意外地向她问安,一连遇着几个皆是如此。
阿娇不禁纳罕,“发生何事了?”
春桃四下观望,压低声道:“听说公子把院里的人换了一批,这些都是新来的。”
阿娇愣了片刻,恍然,“原来如此。”
松鹤院大换血,她和春桃便无端端成了资历最老的丫鬟,难怪对她二人这般客气。
阿娇倒没往别处想,晃晃悠悠到了院外石桥上。
倘若不是许盈盈,倒是一派岁月静好。
“表姑娘又来了。”春桃悄悄拉了拉背后之人,低声提醒。
阿娇正给白鹤喂吃食,听到表姑娘三个字,心里一沉。
因她们是背对着外人蹲在桥上,许盈盈看不见正脸,并未在意,快步跑到垂花门处,正要进去,被新来的侍卫拦住。
“让我进去,我要见表哥!”
看守院子的几人是程英从锦衣卫里精挑细选过的,许盈盈强闯几回都被拦下,硬的不成,她又软了态度,甚至用银钱贿赂,对方仍不为所动。
许盈盈气恼却又无可奈何,索性蹲在门口哭:“表哥,盈盈就这般惹你厌恶吗?可即便你再讨厌我,我也是你表妹啊,你怎能为了一己私利,将我卖给吴家呢?”
她掩面痛哭,眼泪从指缝间滚滚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