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队里安排整理田坎沟水。社员们集中在溶湾这片田里。周玉菡和贵珍、向忠会在田边垒砌田坎。旁边田里,彭冬菊一人拿着镰刀,在修田坎边的杂草。她们干的认真时,彭青玉从上面的路上喊道:
“忠会姐,”忠会边干活边应着,她走来说,“我来你们这里,和你们干活有劲些。”
“来,来,来。我们这里正要帮手。你这个队长婆娘来的正好。”
向忠会站在田坎上,弯腰去接玉菡递来的石头。彭青玉旁边田的彭冬菊时,青玉和她招呼一声。对忠会说:
“怎么不喊冬菊来帮忙?”
青玉见到玉菡拿一块石头,她伸手和玉菡把石头抬起,送上田坎。她俩来到贵珍这边,把石头抬起递上。向忠会垒着石头答道:
“支书婆娘,没有你这个队长婆娘声音尖,好听。”青玉嘿嘿地笑着,旁边的彭冬菊接上话道:
“支书婆娘怎么了?偷人了?”
大家听到懵了,想不到彭冬菊来这么一句。向忠会不客气地怼她一句:
“谁说你偷人了?你想偷人去偷,见鬼了。”
向忠会的话,惹火了彭冬菊,她站在了田中间,提高嗓门道:
“我屋男人当支书。谁叫你屋男人支书都当不上。”
“不稀罕。”向忠会和她吵开了。双手撑在腰上说:“我男人要是当支书,我和他离婚,你敢吗?你这个蠢婆娘,别人话都听不懂。提到你屋男人,你就骂人。把你屋宋德辉锁在柜子里莫出来,宋德辉找你这个婆娘,他瞎了眼。今天,你要那么的,我一屋都是贫农,我怕谁?”
“忠会姐,算了,吵天吵地的,干吗?”
青玉站在田坎边,对忠会说。一边对旁边的彭冬菊看去。只见她“哼”地一声,青玉见状,赶紧劝了她几句,彭冬菊气愤难消,拿着镰刀在田坎上,猛砍几下道:
“向忠会,我蠢婆娘是你骂的?今天和你到队长那里讲个清楚。”
向忠会跳下田坎,站在了田中间。这时,周围的社员围拢田坎边,劝着她们,刘伍伍和王恩丫牵着彭冬菊,去了下面那丘田里。彭青玉见向忠会还站在田中间,拉她去了田坎边说;
“忠会姐,只有你才能对付她。”
周玉菡在这时劝了忠会几句,忠会又好气又好笑地答着话。玉菡看着她那蛮相,忍不住笑起。同时玉菡在想:冬菊那个脾气,她不把自己在大家中间孤了吗?宋德辉,他应该原谅彭冬菊,人里,有这样说不通道理的人。宋德辉是支书,又见过世面,原来他少在屋里,是让着冬菊。
队长周发武从路上走来,站在玉菡他们的田坎边说:
“下午到学校扫盲,不识字的都到学校去。”再对玉菡说,“周老师,由你担任扫盲老师。”玉菡说:
“队长,你是懂之乎者也的。”
“那正儿八经的事,我哪有那水平。”
周发武大概是腰不舒服,边说边扭动着腰。彭青玉抬起石头,递过忠会道:
“他那字,像鸡抓的,歪不歪,正不正。”
周发武不好意思,嘿嘿地笑道:
“婆娘说得对,正确。”田坎边的人嘿嘿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