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爷奴婢是,是为了”
“说”
赵樽突地一拍桌子,低喝了一声儿,吓得她身子激灵灵打了个颤栗,咬着已然青紫的下唇,慢慢地俯低了身去。
“回爷的话,本来奴婢已经想好,即便今儿被爷打死,也是不能说出来的。可如今既然知道了这个药,是,是公主她自己拿回来的,与驸马爷没有什么关系,那奴婢也就不好再隐瞒了”
赵樽唇角噙了一抹淡淡的冷意。
“继续”
“奴婢赶过来的时候,公主与二鬼,已经那样了,可奴婢瞧着他们两个的脸色很不对劲儿然后,奴婢打开了香炉,发现那燃过的粉末与平常使用的熏香不大一样,就怀疑上了在这之前,驸马爷拒婚的事儿人尽皆知,而驸马爷临去东宫之前,又与公主吵过嘴所以,奴婢心想,心想这件事是驸马爷做下的,怕事情闹大了,便有心想要替她隐瞒,这才偷偷拿了香去埋掉。奴婢万万没有想到,会被青藤发现了也正是因为埋了香,生了疑,奴婢一直神思不属,才没有考虑到旁的事情,使得公主的事被宣扬了出去,奴婢有罪”
她低低噎噎的一席话说完,夏初七再次惊愕了。
敢情月毓做了那么多,都是为了她楚七
这叫什么话一个警察查案子,抓犯人。可绕来绕去,绕去绕来,结果等谜底揭晓的时候才发生,原来人家犯罪高姿态,一直想要维护犯罪的警察
事到如今,她不得不“靠”一声
月大姐还真是伟大,与她舍己为人无私奉献的光辉形象一比较,她楚七显然就成了一个咄咄逼人小肚鸡肠还想要陷恩人于不义的王八蛋了
心里头“呵呵”一声儿。
她只想说,要么月毓就是圣母玛利亚,浑身上下都是可以照耀世人的慈悲,要么就是手段太过高端,走一步已经算到了几步,也预计了几步的结果第一,如果没有被人发现,这事儿也会理所当然的被老皇帝或者赵樽记到她夏初七的头上。第二,即便是被人察觉了出来,她也可以全身而退,还博得一个宽厚的好名声。第三,就算赵樽相信她夏初七,但因为那药是出自她手,仍然无损于老皇帝对她的怀疑。
啧啧啧
到底是前者,还是后者
到底她是真善良,还是假仁义
静静的看着她,夏初七唇角的笑容越拉越大。可她什么话也没有再说。事到如今,她作为最大的一个嫌疑人,虽说已经被撇清了,可还是觉得自个儿没有说话的立场。毕竟不管是上次赵樽被下药,还是这回赵梓月被下药,好像罪魁祸首都成了她自己。
“爷,不管怎么说,奴婢都有责任,请爷责罚。”
又一次,月毓低声儿请了罪。
夏初七似笑非笑,而赵樽冷沉沉的面色,似乎比先前凉了几分。
“既然你自认为罪不可恕,就下去领十个板子,再去柴房面壁思过吧。”
面壁思过十个板子
夏初七脑子有些乱,不知道这算不算责罚。
但是瞧着月毓突然苍白的脸,好像也是没有料到赵樽会顺水推舟就罚她似的,愣了一愣,才磕了一下头,感情充沛的说:“奴婢跟在爷的身边儿,已经十余年了,为爷管理后院以来,一直也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几乎没有出过什么差错。这一次,确实是奴婢的疏忽大意了,不管爷怎么惩罚都是应该的。但是,奴婢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爷心里应当是最清楚不过的,绝对没有要伤害梓月公主那么歹毒的心肠,望爷明察。”
说罢,她长长的俯身,然后离去了。
夏初七笑了。
这不都还没有怎么着她么好像她还受了委屈似的
还是说,她认为赵樽如今罚了她,就是怀疑她了
她瘪了瘪嘴巴,一直没有说话,直到赵樽的声音从耳边儿响起。
“阿七,你怎么看”
呵呵一声儿,夏初七自嘲的笑,“好像人人都挺无辜的,我怎么看,有用吗如果我是旁观者,也会觉得最有嫌疑的人,就是我自己呢”
赵樽皱了一下眉头,拉过她的手来。
“让梓月醒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