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阿湖的心还是提着,满脸担忧的退了出去。
裴宴笙关上门,船舱里有些昏暗,光线只能从一扇小窗里投射进来,她恰巧站在光里。
乌发雪肤,容颜迤逦,一双犹如清泉般带着淡淡忧伤的眼眸凝视着他,让他一时心生恍惚,今夕是何年。
窗外流水潺潺,脚下随波沉浮,他迈出的每一步都艰涩而沉稳。
“这几日让你受了委屈,你很快就能回家了。”他走到她的身边,高大的身躯和她一起沐浴在光中。
容安忍不住后退,抵上身后的窗框,连日来的胡思乱想和面对他时的羞耻难堪,让她看起来像一只不知所措的小动物。
她向来不敢直视他,可今日有太多的迷茫不解。
“公子究竟有何打算,要如何处置我?”她仰头看着矜贵清冷的男人问道。
裴宴笙看着她眼中任命般的哀伤,沉眉道:“我是要同你说今后的打算,但绝无处置一说。”
容安摇了摇头,一点也不信,尽管他今日看起来和颜悦色。
“我知道你是逼不得已才娶我,实际你心里厌恶我至极,所以你这么着急将我送走,是想让我一个人老死平江,一辈子空有你夫人的虚名却守活寡,这就是你对我的惩罚。”容安一口气说完,说到最后难免悲伤激动。
这几日,侯府里的人都是这么说的,她为此流了很多眼泪,本以为已经认命心死,可面对即将抛弃自己的人,眼泪还是会不争气的往下掉,心还是会撕扯般疼痛。
裴宴笙看着她伤心难过的样子,上前一步,语气是从没有过的急切,“没有人逼我,如果我不愿意娶你,任何人任何事都逼不了我。”
这辈子是,上辈子也是,娶她从没有过半分犹豫。
容安被他的神情和话语怔住,隔着模糊泪眼,她好像有些看不清他的模样,混乱的大脑也分辨不清他话里的意思,只是喃喃自语道:“怎么会心甘情愿,你明明说我和姨母是一丘之貉,还痛骂我下贱……”
“对不起。”没说完的话被他急急打断,甚至突如其来的拉扯拥抱直接将胸腔里的余音震的粉碎。
“对不起,”裴宴笙埋首在她柔软的秀发里,将她紧紧禁锢,生怕会失去她一样。
“对不起,容安,原谅我。”他的声音是从没有过的卑微、愧疚,好像在乞求。
容安乱如麻的大脑彻底僵住了,无法思考,只知道他的怀抱温暖宽厚,那是她不敢肖想又偷偷向往的地方。只知道自己从没有恨过他,只有满心的喜欢和心疼,又何谈原谅。
她试着呼吸,感受自己骤停的心又扑通扑通跳起来,阳光将两人相拥的影子投射在墙上,好像梦境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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