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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者是客，方平耐着性子一一回答应付，失恋的打击加上人多的聒噪，实在令他身心俱疲。

中午顾弋脱了白大褂问方平:“一起出去吃饭吧？”

方平道:“好。”

宠尔有一顿午餐餐补，午饭期间两拨人轮流值班，每个接诊室的医生和医助都是同步休息值班的，经常一起外出用餐。

顾弋和方平吃饭是轮流结账制，今天你付明天我付。看似公平，实则每次去哪儿吃，吃什么，都是顾弋在拿主意。

方平请客，顾弋会提议去人均十几块的小餐馆，轮到自己结账时，就会挑一家稍微好点的店给方平改善伙食——他去过方平那个出租屋几次，厨房里别说肉，连贵一点的蔬菜都没看到过。

顾弋指指斜对面那家火锅店，“要吃火锅吗？”

方平早就察觉到了顾弋这些隐秘的照拂。顾弋不差这点钱，如果真要计较反而显得矫情，所以他也曾贪婪地任由自己享受顾弋的体贴，可现在顾弋身边毕竟有了一个真正值得他偏爱的人……

“……太贵了。”方平觉得自己已经没了享受顾弋温柔的资格

顾弋搓搓手，“天太冷了，我就想吃火锅。”

方平无奈，但凡顾弋说出一个“想”字，他就没办法再说出一个“不”字。

“走吧。”

两人进店入座，顾弋划拉着iPad点餐，方平负责去盛小料。他对顾弋的口味了如指掌——少辣多醋的麻酱碟再点几滴蚝油，要香菜不要葱蒜末。

盛好小料，方平用服务员端来的热柠檬水烫过餐盘和碗筷，才一一替顾弋摆好。

服务员端来番茄锅放到桌上开火，随后上了两份羊肉，两份肥牛，一份蔬菜拼盘，一份豆制品双拼，还有一小碟红糖糍粑，满满一桌子的红色。

方平皱眉:“怎么点这么多？”

“我实在是饿了。”

方平不禁莞尔:“就你那点饭量能吃多少？咱们吃饭哪回都是我收底儿，今天这顿，你是想撑爆我肚子？”

顾弋往锅里倒着肉，“那你正好补补，都瘦成什么样儿了，让别人看见该说我虐待员工。”

方平笑得无奈又温柔:“顾院长说得都对。”

吃到一半，顾弋叫来服务员:“我点的那个……”

服务员微微俯身，等着他的下文。

顾弋一时忘了那道菜的叫法，用筷子托着下巴，犹豫道:“就那个……嗯……牛的瓣胃，还没上。”

服务员笑地尴尬而不失礼貌：“不好意思，您说的是？”

坐对面的方平笑出声，“他说的是毛肚。”

服务员:“哦！请稍等，马上！”

“好。”顾弋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看方平还在笑，顾弋一皱眉:“有那么好笑吗？”

“你这么一说咱还吃得下吗？想想解剖课上的那些胃内容物……呕！”方平做了个夸张的呕吐状。

看这小孩又开始逗贫，想来心情是好了点，顾弋叹口气，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