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哪一年?”她忽然问道。
狱寺回答了一个数字。
“属于你们的时代,已经有整整十年了。”女人感叹似的说道,“在最开始我也不信的,居然真的被你们这群小鬼给成功做到了。”她似乎回忆起来了过去的某些事件,颇觉有趣地弯了弯嘴角。
“彭格列在这次的大型清洗过后,在未来最起码十年的时间内都不会再有可以称之为‘对手’的存在,就算其中的谁有了里世界以外的恋情的话,难道还不能护住区区一个普通人吗?”
狱寺隼人愣住了。
“就算被牵扯进来,平凡世界里长大的女孩就像是易碎的蝴蝶,但除非你率先放弃了对她的保护,不然没有谁能在彭格列的岚守手下伤害到半根头发。”
“隼人,告诉我——你会放弃吗?就好像当初父亲放弃了那位钢琴师一样?”
狱寺隼人的眼神一颤,他盯着碧洋琪,碧洋琪也在看着他。他们两个都心知肚明,关于那位钢琴师到底是谁。
醉意终于从这张脸上褪去,这一刻,狱寺表现得再清醒不过:“我绝不可能像他一样。我会做的比他更好,无论在任何方面。”
“这不就够了吗?”碧洋琪反问道。“所以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他到底在······害怕什么?
狱寺也在询问自己这个问题。
如果按照老姐的思路去想,他一直以来担心的问题甚至根本不成问题!而既然这样的话······他这段时间以来又做了些什么?
疏远渡边、冷声呵斥,用冷漠决绝的态度将对方推的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渡边当时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呢?她丢下礼物跑出公司的时候、她重新回到公司一如往常的时候、她就像是对着真正的上司那样叫他“狱寺总秘”的时候······她是怎样的心情呢?
越是那么想,狱寺隼人就越是感觉到了难过,他忽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做法到底有多么不妥当,也意识到了他——
好像从来都没有给过渡边“选择”的机会。
被表白也好、明白心意也好、决定推开女孩也好,渡边寺早甚至对这一系列的事情一无所知,从她的视角来看,甚至还没有告白过自己的心意,就被喜欢的上司明明白白地划开了界限。
亏他在阻拦碧洋琪的时候说过什么[“渡边是我的下属,我不能看着你把不属于她的东西强加给她!”][不管是出于怎样的原因都不能随便替别人做决定啊!]这样的话,轮到他自己的时候,倒是一样不落地全犯了规。
要好好道歉和解释才行。狱寺隼人想道。
他带着这样如释重负的心情来到公司的时候,却并没有在那张熟悉的工位上看见自己想见的人。
“渡边小姐呢?”狱寺询问旁边的秘书们。
秘书a脸色为难地看着他,说道:“狱寺总秘······要不您还是去人事系统上看看吧······”
狱寺心中忽然升起了些不妙的预感,他急匆匆地走进了办公室。不到半分钟后,秘书小姐们就看到自己的上司风一样地离开了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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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职申请书。
狱寺隼人的脑子里反复浮现着他在人事系统里看到的东西。那后面的落款是个熟悉的名字。
渡边想要辞职?她为什么想要辞职,发生了什么,让当初被换个岗位都会负气跑出公司的她·······辞职?
其实答案很是明确了,全都是因为他的错。就算是换做狱寺隼人,如果常年待在一个让他觉得别扭的工作环境里面,说不定早就已经考虑辞职不干的事了。
象征着风暴的岚此刻同时收到了大脑和直觉的双重警示——要么就这样放弃,要么做些什么!
必须要做点什么才行,
必须要把渡边先追回来才行,
抱着这样的心态,他从电脑前一跃而起,在员工们愕然的注视之下直接冲出了公司。
渡边寺早才刚刚下车,她将钱付给司机,弯腰抱起了地上的东西,有些吃力地稳住了身形。
东西好多。她皱了皱鼻子。在公司工作了那么久,不知不觉攒下来了那么多的东西。
女孩才刚要转身朝自己的公寓走去,口袋里的手机却响了起来。是谁在这个时候给她发信息?女孩双手被占用着,一时间不知道该放下东西还是该先看手机。
应该是秘书a小姐吧?突然的辞职也没有和她打招呼,现在一定很担心吧?渡边寺早这样想着,还是选择先把东西放在地上,率先回复朋友关切的心意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