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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常见茶席精彩纷呈1(第1页)

光阴荏苒,花开四时,学会苦中作乐,足助茗边幽赏。

一人之席,独品得神

明代陈继儒曾说:“品茶,一人得神。”他的确是有感而发。瀹茶独饮,心无旁骛,与茶相伴、相视、相望、相融,用出世之心品入世之茶,方能品出茶的神韵。

陆游的《夜汲井水煮茶》诗云:“病起罢观书,袖手清夜永。四邻悄无语,灯火正凄冷。山童已睡熟,汲水自煎茗。锵然辘轳声,百尺鸣古井。肺腑澶清寒,毛骨亦苏省。归来月满廊,异踏疏梅影。”从诗中可以读出,陆游是喜欢独自饮茶的。山童熟睡了,他踏着月色中、长廊边的梅影遍地,去古井打水,独自煎茶慢啜。清寒的长夜,红泥火炉,炭炽水沸,月痕盈窗,茶香满室,还有一卷书、一张琴、一溪月相伴。“小楼一夜听春雨”,陆游客居杭州,饱尝世态炎凉,一夜未眠,当他写下“晴窗细乳戏分茶”时,一定也是独饮的。唐代卢仝,用“柴门反关无俗客,纱帽笼头自烹吃”来表达自己的独饮之趣,他写下的七碗茶诗,从喉吻润、破孤闷、搜枯肠、发轻汗、肌骨清、通仙灵,直写到“唯觉两腋习习清风生”,飘飘欲仙,乘风欲去。卢仝的七碗茶诗及其独特细腻的感受,可谓“独品得神”的神来之笔。

法国作家罗曼·罗兰说:“一册美妙的书是一桩秘密,只应在静寂的心头细细地体会。”喝茶又何尝不是呢?茶的底蕴含羞不语,也是需要静下心来慢慢品赏的。我深夜独饮时,曾写小诗:“啜罢夜雨剪春韭,红袖添香夜读书。孤标傲世携谁隐?竹篱茅舍自甘心。”这是数年前的春夜,对茶对人生的有感而发。“自古诗家多茶客,诗情都为饮茶多。”我相信,从唐至今,数千首脍炙人口的茶诗词,大部分是诗人“一人得神”时的感慨吟咏。饮茶和读书一样,没有过独自品茶的经历,对茶的理解和感受一定会大打折扣。同样,耐不住寂寞,不能沉静读书的人,便很难咀嚼出唐诗宋词里的味道,很难体味到诗词的口齿噙香。

静胜躁,寒胜热,清静为天下正。静能生慧,一个人只有沉静下来,才能品出茶的本真滋味与苦尽甘来。所谓禅茶一味,是指茶性清凉,可以降伏心中的燥热与妄想。安下心来,品出了茶韵,观照出自身的心性、佛性,明白了即心即佛,如同一盏茶汤,冷暖自知,不去外求,便悟得了妙味佳境。心静之处,就是一盏最好的茶汤,就像淤泥之上可生莲花。明代的品茶十三宜中,强调“无事、独坐”是极有道理的,不能无事和独坐,怎能体会出禅茶一味的无上清凉?所以,明代黄龙德的《茶说》中讲:“茶灶疏烟,松涛盈耳,独烹独啜,故自有一种乐趣。”

一人的茶席,是自由的,可以一壶一杯,也可盈盈一盏。既可琴书相伴、对山花啜之;又可于竹影窗前、落花树下,慢慢啜饮;耳听松风泉瀑,目断飞鸿之影。白居易的《食后》诗,写出了人生的茶味:“食罢一觉睡,起来两瓯茶。举头看日影,已复西南斜。乐人惜日促,忧人厌年赊。无忧无乐者,长短任生涯。”茶和人生一样,总有喝淡的时候,忧伤又有何用?不如在闲适的茶中随运任化,爱山乐水,这些感受,也只有在独饮中静静体味。明末清初的陈贞慧,写尽了独自品茶的感受:“岕片色香味三淡,初得口泊如耳,有间甘入喉,有间静入心脾,有间清入骨。嗟乎!淡者,道也,虽我邑士大夫家,知此者可屈指焉!”茶,其清能入骨,这是多么微妙而又刻骨铭心地感受,可见,茶非独品不能知味。

我喜欢夜阑更深,在书房里,安静地品一杯西山的碧螺春。深秋时,几案花瓶里,常插一枝故乡的红蓼,荷塘边簇生的红蓼素朴,直抵内心。卷曲似螺、银毫隐翠的碧螺春,在透明的玻璃杯中,浮浮沉沉,舒展开来,翠绿的像太湖的春天。沉醉在西山碧螺春特有的、醇厚幽微的花果香里,被茶香勾出的过往茶山的绮丽景象,像苏州洞庭的桔红半山、枇杷花开半坡,便经常在我脑海里闪现。

两人对酌,得趣言欢

品茶,二人得趣。两个人的茶席,不像一个人的茶席那样随意散漫,二人席里,要考虑到对方的感受,体现出关怀之情,可以一壶两杯,也可像明代文人那样:“每一客,壶一把,任其自斟自饮,方为得趣。”

宋代邹浩的《同长卿梅下饮茶》诗:“不置一杯酒,惟煎两碗茶。须知高意别,用此对梅花。”这是一个依依惜别的二人茶席,二人以茶代酒,以茶对梅,以非常之饮对非常之花,幽逸自期、清寒相高,羡煞后人。

明代张岱的《陶庵梦忆》里,有篇《闵老子茶》,描述的就是二人茶席,张岱写道:“汶水喜,自起当炉。茶旋煮,速如风雨。导至一室,明窗净几,荆溪壶、成宣窑瓷瓯十余种,皆精绝。灯下视茶色,与瓷瓯无别而香气逼人,余叫绝。”两人在明窗净几的茶室里,起炭煮水,用紫砂壶泡茶,然而,令见多识广的张岱叫绝的是,茶席上使用的成化与宣德官窑的茶瓯,足足有十余种,且件件珍罕精绝。灯下看到的茶汤,颜色与瓷瓯一样晶莹剔透,竟然还香气逼人。

茶虽平而道却深,张岱与汶水老人在茶席上,闻茶识茶,看水识水,高手对决之后,便如高山流水,引以为茶中知己。

同样是明代,文徵明的《品茶图》,以文人特有的审美情趣,具体而真实地描绘了初春新茶开采时,有朋友来访,侍童为其主客“煮而品之”的两人席情景。山前溪畔松树下,茅舍茶寮里,文徵明与友人陆子傅,吃茶清谈,茶几上,一把紫砂壶,两只白色的茶杯,呈一字形布列。画上自题七绝诗句:“碧山深处绝尘埃,面面轩窗对水开。谷雨乍过茶事好,鼎汤初沸有朋来。”末识:“嘉靖辛卯,山中茶事方盛,陆子傅对访,遂汲泉煮而品之,真一段佳话也。”清丽优雅,颇具江南风致的文人茶席,细腻精到,跃然纸上。

明末清初,陈洪绶的《品茶图》中,两人席地布置更是雅致。席侧的花瓶里,插三枝白荷,三片荷叶,青白分明,香远益清。炉火正旺,琴已入囊,二人各持清茶一盏,准备告别。从画中可以看出,刚才两人听琴事茶,停琴啜饮,琴茶两清。尤其是主人,安闲地坐在一片翠绿的芭蕉叶上,煮水分茶,其风雅情致,试看天下谁能敌!

陈洪绶的《闲话宫事图》,则刻画出了一幅举案齐眉,却令人惆怅不尽的两人茶席。画中伶元手按琵琶,其妾樊氏,鬓发如云,翠袖飘逸,端坐于奇石之上,素手执卷。几案上,小器大开片的哥窑花瓶里,一枝半开的白梅,暗香浮动,茶还未瀹,已让人神魂俱醉矣。画中两人茶席地设计,其构图方式,特别值得我们借鉴。两人对坐,欲说还休。一壶两杯,红白对比鲜明,且一壶两杯的布置,呈稳定的等腰三角形结构,这种构图,暗合了黄金分割的最美比例。这席两人茶,清美得已让人无法模仿,千古难再显现。暂且先不论茶,单单是画中捧卷而读、有书卷气的樊氏美眉,端坐于茶席之上的美态,不用绿窗翠箔的映衬,早已是一幅如绿茶般隽永的画卷了。

冒襄《影梅庵忆语》里的二人茶席,香艳无双,其情真意切,读之令人柔肠寸断。冒襄回忆道:“姬能饮,自入吾门,见余量不胜蕉叶,遂罢饮,每晚侍荆人数杯而已,而嗜茶与余同,性又同嗜岕片。每岁,半塘顾子兼择最精者缄寄,具有片甲蝉翼之异。文火细烟,小鼎长泉,必手自吹涤。余每诵左思《娇女诗》‘吹嘘对鼎砺’之句,姬为解颐。至‘沸乳看蟹目鱼鳞,传瓷选月魂云魄’,尤为精绝。每花前月下,静试对尝,碧沉香泛,真如木兰沾露,瑶草临波,备极卢陆之致。东坡云:‘分无玉碗捧峨眉。’余一生清福,九年占尽,九年折尽矣。”名列秦淮八艳的董小宛,花前月下,桂花露影,文火细烟,亲自为冒襄吹火、煎水、瀹茶、赏瓷、析句,静试对尝一席茶,茶汤柔情似水,韵味羡煞旁人。

唐代诗人戴叔伦有诗:“远访山中客,分泉漫煮茶。相携林下坐,共惜鬓边华。”写的是相携对饮,或吟诗论道,或听琴对弈。二人对饮,多为知音素友,心有灵犀。相距位置较近,空间不需太大,插花轻松随意,以松、竹、梅、兰、菊、荷等,能寓品格的花卉居多。

珍鲜馥烈,三人得味

一人独饮,是个体不自觉地融入自然后,与茶的心灵独语,品出的是情外之情,味外之味。两人对饮,是在茶营造出的和谐的人文环境里,对啜品味,推心置腹,得趣言欢。李清照与丈夫赵明诚,曾留下“赌书消得泼茶香”的对饮佳话。三人得味,三口为品,彼此神交,煮茗忆旧,品茶抒怀,共享一壶茶的滋味,心有所得,便“不复醉流霞”,不负这杯茶了。潮州的谚语说:“茶三酒四游玩二。”可见喝工夫茶时,三人为最胜之数。

明代仇英的《赤壁图》,以素淡的笔触,描摹出苏轼在船上与两位好友,闲游赤壁,吃茶清谈,“诵明月之诗,歌窈窕之章”的情形。这是一个典型的三人茶席,白露横江,水光接天,是前无古人的秋日茶席背景。三人喝茶时,苏轼可以扣舷而歌,且喜且笑。

《赤壁图》中,引我注目的,是船头的茶童,他正蹲在风炉前吹火煎水。徐渭曾说:品茶“宜船头吹火,宜竹里飘烟”。不论是风日晴和,还是轻阴微雨,在船头吹火,在竹下煮茶,都是极其风雅的选择,这一点,“尝尽溪茶与山茗”的苏轼最懂。

三人饮茶,可谈笑风生,但苏轼并没有忘记一人汲江煎茶、荒城独饮时的悲凉。“枯肠未易禁三碗,坐听荒城长短更。”虽然,苏轼于诗中表达了夜深独饮的孤苦寂寥,但在此刻,如果没有佳茗的陪伴与慰藉,他又如何禁得住这荒城长夜的人事长短、长短更声?

孔子说:“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三人的一席茶,如欧阳修所言:“泉甘器洁天色好,坐中拣择客亦佳。”从点炭、择水、审视干茶、茶汤品评、叶底辨别到赏器泡茶等,整个过程都会充满了思辨、探讨和温和之语。茶香袅袅、其乐融融的一席茶中,三人共享一壶茶的美好。择其善者而从之,茶便成了择友与开启传统文化之门的钥匙。其不善者而改之,茶席也会成为我们学习、改善、提高的媒介和平台。我们在品茗的端起与放下之间,学会了分享、回味和断离舍,智慧和光明,便于茶中冉冉升起。

三人茶席的设计,席主与客人,可根据茶桌的方圆不同,既可分列两侧相视对坐,又可彼此呈一百二十度角,环列而坐。这倒经常让我想起丰子恺的一幅温情满满的茶画,“小桌呼朋三面坐,留将一面与梅花”。三人茶席,只要便于融洽交流,座次都是可以忽略的外在形式。

三人席上,如是品赏绿茶,碗泡法很是相宜。碗面开阔,能够直观地欣赏干茶、茶汤以及叶底的翠绿春色。用茶匙分茶入盏,又可省去匀杯。提壶注水时,可利用茶匙的背面引流,使烧开的沸水缓缓流入碗中。茶杯的摆放,视主宾落座的方便和构图的要求,可呈品字形,也可呈一字形摆放。

五人之席,严谨方正

皎然是陆羽的缁素忘年之交,他写过茶诗:“晦夜不生月,琴轩犹为开。墙东隐者在,淇上逸僧来。茗爱传花饮,诗看卷素裁。风流高此会,晓景屡裴回。”从诗中的描述窥见,这是诗僧皎然与潘述、汤衡、海上人、李萼五人的吃茶雅集。在这个唐代的五人茶席里,有琴声,有插花,有题诗,高朋满座,风流际会。茶会从没有月色的黑夜,一直持续到黎明,大家仍乐此不疲,徘徊于茶席间,意犹未尽,不知东方之既白。

皎然笔下的“茗爱传花饮”,是指在五人茶席中,只有一只大的茶盏,在五个茶人之间传递着品尝,茶盏穿梭于茶席的花草间,这是典型的唐代饮茶的传饮法,不同于现在每人各持一盏的分饮法。当今,日本点浓茶的行茶法,是千利休继承了中国唐代的茶道精髓之后创立的。在日本喝浓茶时,在座的几位客人,共用一个茶碗,彼此传递着喝茶,一碗浓茶大概要传三人到七人,这种古老的传饮法,至今仍散发着浓郁的大唐文化气息。

常见的五人席,是由一位席主和四位客人组成的茶席。五人席在茶会中应用较多,所以我们把五人席视为基本茶席。四人茶席的设置,可以参照五人席。

早在1936年的《清朝野史大观》中,曾经详细介绍过工夫茶的四人席构成,那应该是茶席具体设置的最早记载。书中写道:“中国讲求烹茶,以闽之汀、漳、泉三府,粤之潮州工夫茶为最。其器具亦精绝,用长方瓷盘,盛壶一、杯四。壶以铜制,或用宜兴壶,小裁如拳,杯小如胡桃。茶必用武夷。”在那时,喜好茶的南中国,武夷茶已大行其道。假如客人来了,便置茶于壶,注满沸水并加盖淋壶。书中记载的长方瓷盘,其作用类似壶承,用以承接淋壶的废水。其中的壶,如拳头大小,壶小泡茶,则香不涣散,味不耽搁。茶杯如胡桃大小,径不及寸,质薄如纸,色洁如玉,盖不薄则不能起香,不洁则不能衬色。这些实用的美学观点,对我们今天的茶席设计,仍有着极为重要的借鉴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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