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王文说了一句‘不知上意谁属’,内阁大学士萧维桢又改‘建’为‘择’。”
“他们两人一唱一和,不由得引人遐思。”
“或许,陛下真有动了召襄王世子入京的念头。”
“只不过在如此要紧关头,我更应该处处小心谨慎,以免落人口舌。”
“我也知道,群臣之中的有些人,只是想着自己的功名利禄而不知检点。”
“他们这些人之所以处处引经据典,只不过是为了一己之私。”
“然而人心难测,我也是倍感无能为力。”
“我执掌着兵部,又主管着京营。”
“我的一句话,一个动作,都会引来他人瞩目。”
于谦知道自己的处境。
看似风光无限,实际却是险象环生。
古人云,盈满则缺,就是这个道理。
“父亲的意思,莫非是不插手这流言,也不插手立储之争?”
于康也走到了窗前,和于谦一起沐浴在朦胧月光之下。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不知道为什么,于康突然就想到这首李白的《把酒问天》。
“谣言,不用理会。”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于谦抬头,他突然觉得今晚的月色中有一丝血色。
“至于太子之位,只能是沂王殿下。”
“沂王本是太上皇子嗣,与陛下血脉最近。”
“而且当初在拥立陛下之时,群臣虽然没有明说,可其中一个条件就是陛下百年之后以沂王登基。”
“当初陛下废沂王之时,我没有阻止,那是因为陛下之子尤在,我自知阻止不了。”
“如今陛下没了子嗣,我不可能枉顾人伦天道,也不可能在对不起沂王殿下。”
说起朱见深,于谦后来也见过几次。
于谦觉得朱见深也不容易,毕竟朱祁钰多有恐吓朱见深的举动。
而且于谦见朱见深性格虽然内敛,不过其中不乏刚毅谦逊。
“明日百官联名的复储奏疏一上,自然一切都是尘埃落地。”
“便是陛下无心之举沂王为太子,可是面对百官一致,陛下也只能从之。”
于谦其实今日在内阁中,就是力主由沂王朱见深为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