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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时如此，今日又何尝不是？”虞子期道，“你啊，自以为很江湖，其实内心充满书生味儿的理想主义色彩，还需要磨练。”

“老头子我从政30余年，为何今日依然只是一介布衣？不就是年轻的时候过于理想主义，等到明白这些道理的时候，已经老了，蹉跎一生啊。”虞子期叹息了一声，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栗志闻言也倍感唏嘘，却是不知道说什么好，给虞子期斟了酒，顿了一下才道，“但如果我们都没有了理想，社会又怎么进步？”

“哈哈，问的好啊，我也想知道，可是谁又能告诉我答案？”虞子期已经有些微醺，放声哈哈大笑道，“社会的进步不是理想在推动，利益和**才是进步的原动力。”

栗志没有想到，虞子期竟然能说出如此‘离经叛道’的话，但不得不说虞子期说的有道理，社会的进步还真是由人们永远不能被满足的**所推动，“虞老师说的是，受教了，我敬您一杯！”说完举杯一饮而尽，待到虞子期也喝了酒，栗志又道，“高市长上面的人脉也很广，应该还有进步的空间吧？”

“小子，想套我话，你还嫩了点。”虞子期闻言收起了狂态，呵呵一笑道，“不过跟你说说也无妨，免得你小子一不小心踩了雷。”

“有西市长呕心沥血地为临江人民服务多年，原本早就有机会更进一步，奈何棋差一招错失良机，但临江人民向来比较念旧，即使受挫也深受人民的拥戴和领导的好评；长生书记则更是临江人民的安全保护神，不但为政法干线培养了大批优秀干部，而且不少从政法干线出来的干部都已经主政一方，绝对的劳苦功高，令人敬仰啊。”虞子期简单几句话就将高有西与谢长生的两人的势力说的通透，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新闻主播正在播报讣告。

对于临江的政治局势，栗志多少有些了解，但却没有虞子期简单几句话表述的透彻，想到高有西与谢长生联手对付李群书，心中也是震撼不已——即使李群书能在常委会中获胜，但具体的执行恐怕也要大打折扣，要想获的政绩，除非有过人的手腕，否则除了妥协别无选择。

接下来虞子期又大致地给栗志介绍了高有西与谢长生二人在临江的主要党羽，听的栗志更是心惊不已，正想感慨两句，却听虞子期开玩笑般地说道，“临江只有一个地方爹不亲娘不爱，那就是你前几天去过的青山县，市里的干部就算是给个书记县长都没人愿意去，你小子别撞枪口上了。”

………【【071】　恶人虞子期】………

【071】恶人虞子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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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了一天，虽然是如同哑巴一样陪着虞子期钓鱼，但总算是初步达成了接近虞子期的目的，私人关系也算是初步缓和了下来，不过工作上虞子期却是一点不给栗志面子。

从周二开始，虞子期每天都来栗志办公室要已完成部分的报告，并且要求栗志每天早上把前一天完成的稿子送到自己办公室，此语一出以至于整个政研室都对栗志充满同情——虞子期这回可是动真格的，按时完稿可不是随便说说，要是栗志不能按时搞定这个报告，或者对报告的内容不满意，恐怕栗志在政研室的日子也要结束了。

“栗志这个可怜娃，要学历有学历，要人品有人品，怎么就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呐。”政研室的中层干部们在一起闲聊的时候也是唏嘘不已，农村科的郝藴来同栗志一道调研，算是对栗志颇为了解，一脸可惜地说道。

“哎，鬼知道那阎王怎么就盯上了栗志了，说实话这小伙子真是不错，我现在把其他工作都停下了，经济科现在是全力协助他工作。”刘杰闻言苦笑了一声道，“老郝你能帮也帮一把啊，好歹你们也一起患过难啊。”所谓同患难自然是指一同前往青山县搞调研，市委的干部对于去青山县都是闻之色变，一个来回都能把人屁股颠的麻木。

“老刘你这样说就不地道了，看过农村科给提供的总结你就明白，我们这次是吃奶劲儿都使出来了。”郝藴来顿时不乐意了，“要说啊，老刘你就应该强硬点，好不容易来个能干活的，你不能不保护啊。”

“就是，上回的分析报告咱们大家都看过了，那就一个赞啊，可谓是一针见血的点出了咱们临江工商业发展的死穴，对对的人才啊，咱们总不能看着一个有才华又真心干实事的年轻人受委屈吧。”城乡发展科的科长骆小兵也接口道。

“哎，这话说的，好像我就不管自己人一样，谁说栗志就不能按时完成报告，再说想收拾栗志也要看我答应不答应。”刘杰见众人的枪口都指向了自己，连忙大声声明道，“不过到时候栗志完成了报告，你们大家伙可都不要眼红装作没看见，该说话的时候可别装哑巴。”

“老刘，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们是那号人嘛？好歹都是一个战壕的兄弟不是。”听到刘杰的话，几人纷纷起哄指责道。政研室都是笔杆子，要说没有竞争就纯属扯淡，但笔杆子之间即使竞争，但在方式上也比较文雅，做事儿都不会太过分，如张发财那样只是个例，也正因为张发财做过了，才落了个无人同情的下场。

刘杰一帮人在私下议论，而虞子期却是在办公室仔细地阅读着栗志已完成部分的报告，眉头时而舒展，事儿拧成一个川字，心情也是不时地激荡不已，遇到不熟悉的经济学名词就翻翻桌上的词典，以便准确掌握栗志所表达的意思。

看着栗志几天来写好的报告，虞子期很想大声地叫好，不过却每每话到口边又收了回去，倒不是虞子期嫉妒，而是虞子期不希望让栗志引来众人的嫉妒，与其让别人做恶人，还不如自己做恶人——不但能替栗志化解嫉妒，还能更多地给栗志表现的机会。

“小子啊，我能帮你的也就这一年时间，一年后我就退了，只要你能一直这么优秀，我会把我肚子里的货都传授给你，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啊。”放下手头的稿子，虞子期一个人自语道，起身在书架上取出栗志前几天写下的格言展开看了起来，看着这句掷地有声且有担当的话，虞子期又不由回忆起了年轻时的自己，“你呀，当年要是有这小子的心机，现在恐怕也不会在这个办公室窝着了，更不用为了退休后的副厅级待遇而忐忑了吧？”

这一幕要是让政研室其他人看到，恐怕眼珠子都要惊讶的掉下来，好在虞子期此时关着门，没有一个人听见。

虽然每每对栗志严厉的让别人都看不下去，但心中对栗志的期盼还真不是一点两点，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虞子期已经把自己所有的期待都寄托在了栗志身上——因为在第一眼看到栗志的时候，便在栗志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影子。

除了栗志自己感觉到虞子期实际上并无恶意之外，几乎成功地瞒过了所有人，不得不说虞子期的用心良苦——明面上扮恶人，实际上却是栗志真正的伯乐，而不是李群书那样将栗志架在火上烤。

栗志自然不知道各人对自己的看法，既没有那份八卦的心思，也没有去八卦的时间。忙碌的只觉着吃喝拉撒都是浪费时间，甚至连跟吴瑕煲电话粥都免了，又哪里还有心思去胡思乱想。

时间虽然紧迫，但栗志具体工作起来却是一点不含糊，有了第一次撰写临江经济发展报告的经验，这一次撰写全面的经济发展报告已经轻松了很多，毕竟这一次无论是资料还是信息都远非上次堪比，而且各方面的资料已经不再是零散的信息，而是准确的总结，栗志只需要提炼出核心内容，并从中找出发展的规律与方法形成报告即可。

经过又一周的艰苦奋斗，到周五的时候，栗志已经搞定了这份5万字左右的报告，只需要再修改一遍就可以转交文印室打印成文。

而当栗志从虞子期那里取回之前的稿子后，发现虞子期在不少地方已经作了修改，尤其是在关系到政治正确的措辞方面，几乎全部都已经修改了。看到虞子期改过的稿子，栗志心头也是一热，这老头终于算是接纳了自己，真是功夫不负苦心人呐。

“栗志，怎么样？周一能搞定不？”周五下班的时候，刘杰走进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