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西行长自阵列之中缓步走出,只见沈惟敬镇定自若,面不改色,颇有一副高人风范。
“在下第一军团军团长小西行长,敢问阁下就是沈惟敬沈游击?”
沈惟敬早年间随其父亲同日本人做生意,因为有着一口流利的日语,就算小西行长不说汉话,两个人交流起来,也没有任何的障碍。
“正是。”沈惟敬直视小西行长,毫无惧色。
“军团长令麾下兵士摆开阵势,可是请沈某阅兵的?”
小西行长问道:“那沈游击觉得我国士兵,如何?”
“很好。”接着,沈惟敬又追了一句,“但还不够好。”
“沈游击此话何解?”
沈惟敬没有正面回答,“等到军团长遇到我大明天兵的那一刻,自然知晓。”
小西行长当然听得出沈惟敬话语中的不屑,“大明的士兵,我日本不是没有遇到过。”
“浙江,福建,大明的东南沿海地区,我国士兵皆有涉足。嘉靖这个年号,距今不过二十余载,以沈的年龄,想必不会陌生吧。”
沈惟敬轻蔑一笑,“我大明的东南沿海,皆是鱼米之乡,富饶之地,比起贵国的岛屿、山地,不知好上多少倍。”
“贵国的士兵既然涉足我大明的东南沿海地区,为何没有驻足呢?难道是不喜欢吗?”
“还有,嘉靖这个年号,沈某很是熟悉。那么,汪直、徐海这两个名字,不知军团长是否熟悉?”
汪直、徐海可是嘉靖年间有名的倭寇头子,而且在日本都是大哥大的存在,小西行长自然听过他们二人的大名。
“当然,当然。”
沈惟敬接着说道:“据沈某所知,嘉靖年间,涉足我大明东南沿海地区的贵国士兵,皆是以这二人为尊吧。”
“汪直,徐海,听这二人的名字,不像是日本人的名字,反而更像是我大明人的名字。”
“为何贵国的士兵反而会受我大明人的驱使?”
“难道是因为贵国的士兵,善吗?”
小西行长犹如哑巴吃黄连。
这个话题是他自己主动提出来的,本意是想奚落沈惟敬一番,没想到被沈惟敬反杀回来了,而且被对方杀了好几个来回。
“以前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多说无益。”小西行长急忙结束这个话题。
“现在,是我们日本兵临城下,朝鲜三京八道,尽归于我国之手。”
沈惟敬反问道:“朝鲜是我大明的藩属,哪来的什么三京?”
“军团长可以问一问朝鲜王,他自己敢说朝鲜有三京吗?”
小西行长没有在这上面过多计较,“三京也好,三都也罢,总之,皆于我日本国手中。”
“这正是沈某来的目的。”沈惟敬猛然提高了音量。
“朝鲜有何亏负于日本,日本如何擅兴师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