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倏地飞上两朵红霞,“爸……”
他脸上的浅笑敛起,严肃地道:“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若是葵他一辈子就那样堕落颓废下去,你要怎么办?”
“我会一直陪在葵哥身边,我相信他会振作起来的。”她坚信不移。
“希望那一天不会让我们等太久。”他有感而发,顿了一下,这时他才有空档问出心中的疑问,“对了,你的手指头怎么了?”十根手指头里有七、八只都贴了 OK绷。
孟小球的脸更红了,连忙把双手藏到身后去,轻描淡写地道:“没什么啦!”
孟鸿基好奇地探头查看,“真的没什么吗?你的手指头好像都受伤了。”
她扭捏地推著父亲转过身去,“没事啦。”
*****翌日,孟小球不放心柳葵,也想知道他昨儿夜里有没有醒过来,吃了她煮的菜,一早就搭车来到他的住处。
她探手握住门把一转,门立即应声而开。
客厅的沙发上有抹黑影背对著她,她先是狠狠地倒抽一口气,多瞟了几眼之后,随即发现那抹黑影就是柳葵,已经提到喉咙的一颗心又慢慢地降回原位。
“葵哥,你醒啦!”她绕过沙发,桌上的酒瓶立即映入她的眼帘,“怎么一大早又在喝酒了?!”
“我不是叫你别再来了,你又来做什么?”他没有抬眼看她。
她一点也不受他的冷漠态度所影响,“葵哥,我昨晚煮了菜就放在冰箱里冷藏,你吃了没?”
“我不饿。”
“一日之计在于晨,早餐是最重要的,我去把饭菜热一下,很快就可以吃了。”语毕,她转身朝厨房走去。
柳葵在她转身之际瞥见她的手指头好几根都缠了OK绷,他的胸口像挨了一记闷棍。
孟小球到了厨房,打开冰箱却找不著她昨晚下厨用心做的三菜一汤,心下有些纳闷,那些菜不会平空消失不见,那么……她的心猛地—荡,忐忑不安地—步步走向洗碗槽前的垃圾桶,凝目一看,心头像被划了一刀,痛楚悄悄地蔓延到四肢百骸。
她昨晚的心血全都赏给了垃圾桶,又想起不小心被油烫伤、被刀子划破皮,伤痕累累的手指,顿时一股热气直冲而上,觉得既伤心又委屈,眼眶儿一红,盈盈水光在她的眸底闪闪烁烁,随即凝聚成泪珠沿著颊畔滑落。她捂著嘴,不让呜咽逸出口。
虽然她的心里再清楚不过了,葵哥故意这样践踏她的心意就是想把她气走,最好是从此不要再来找他。可明白归明白,她还是感觉被刺伤了,控制不了心中的难过,那酸楚像乌云一样漫开来。
无声地哭了一会儿,心情才逐渐恢复平静,孟小球吸吸鼻子,抹去脸上的泪痕,深呼吸调匀气息之后,转身返回客厅。
怎么这么久还不出来?柳葵又灌了一口酒,有些坐不住了。
他知道她看见那些菜都被他丢进垃圾桶的时候一定会很伤心,但是,为什么他没有听到一声呜咽或者是抽泣?
她在厨房里做什么?
就在他按捺不住,重重地放下手中的酒瓶,发出“砰”的一声,准备起身之际,孟小球自厨房走了出来。
他不著痕迹地瞟了她—眼,她泛红的眼眶和鼻子陡地跃入眼帘,狠狠地撞击著他那颗早该被酒精麻痹的心,撞击出一阵阵的抽痛。
“葵哥,我昨晚煮的那几样菜都不合你的胃口啊,那……你想吃什么告诉我,我一定努力去学。”她竭力地撑起嘴角,将伤心放下。
她的强颜欢笑比哭更教他难受,他的心像有千百万只蚂蚁在啃咬—般,她为什么要这么委屈地承受他的无理对待?她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我、只、要、你、滚、远、一、点。”就让他独自一人继续在这里堕落糜烂下去,直到发烂发臭。
孟小球的眼眶又不争气地蓄满泪水,她知道哭哭啼啼是没有用的,连忙深吸一口气将泪雾逼退,力持语调平稳地道:“我、办、不、到。”
“你——”他气结。
她对他怒发街冠的样子视若无睹,“从昨天到现在你一定都没吃东西,我去煮一些粥、煎几个荷包蛋,我们一起吃早餐。”
她为什么还是愿意对他这么好?!那只会让他更加烦躁不耐,“你要煮粥煎蛋回你家去,不要来烦我!”他继续灌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