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安静得让人害怕。
谷子是夏富贵的贴身随从,跟着夏富贵快七年了,时间长得都能长出根来。夏富贵心里打个转儿,谷子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比肚子里的蛔虫还灵光。
今天这事儿,如果不是夏富贵暗地里给谷子使眼色,怕是谁也不会信。
夏阮冷冷地看着她的大伯,心肠真是坏透了。
要是今晚她不急匆匆赶回来,万一父亲有个什么闪失,母亲肯定急火攻心,一尸两命的悲剧就会上演。
她连夜奔回,本就累得不行,可现在。。。
夏阮深吸了几口气,强压着怒火,低声对夏富贵说:“出去。”
“你——”夏富贵气得直哆嗦,眼睛瞪得圆滚滚的,一副要动手的样子,“你竟敢这样和我说话,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大伯!”
夏阮差点笑出声,这时候还问这种话,有意思吗?
“大伯?我眼里有没有你,你心里还没数?”夏阮眼神冷得像冰,仿佛要射出千万根细线,要把夏富贵活活勒死,“父亲早就跟你恩断义绝了,如果我们母女敢让你进门,他肯定会连我们一起赶出去。”
夏富贵吓得往后退了一步,眼前的夏阮变得棘手极了,她到底是谁?
以前赵氏跟他提过,说夏阮大病之后就像变了个人,他还觉得是妻子多虑了。这些年,李氏和夏阮的性格都差不多,软弱又胆小。所以他才敢干这种事,但现在他开始有些动摇了。
只是,清荷和清雅也不是头一回让夏阮吃剩菜冷饭,这次怎么就不行了?难道一场大病,把夏阮的脑子都病糊涂了?
赵氏见丈夫愣住了,忍不住开口做起和事佬:“阮丫头,这可不对了。你爸生气时说的话,你也能当真?这些年,你大伯对你爸一直很照顾,外面谁不羡慕?你这么说,不是伤了大伯的心吗?家和万事兴,你也老大不小了,说话前多想想,别在外面让人看了笑话。”
赵氏把一切都归咎于夏富成一时冲动,对周姨娘的事只字不提,好像夏阮这么做、这么说都是错的。
他们大度,所以才不把这些事放心上。
可惜夏阮不吃这套,她冷笑一声:“原来周姨娘的事,也是大伯对父亲的照顾啊。”
这话让赵氏脸色煞白,嘴唇动了动,想反驳几句,却发不出声。
周月以前是花街上的女子,后来成了夏富贵的外室。
周月当初接近夏富成的目的,她多少知道一些。但她实在没心思再去对付周月了。赵家老爷子竟然想给南柯盖大宅子,这事气得赵氏几天都不想见南柯。
最可恨的是南柯这小子,根本就没打算娶清雅,他对老爷子说早就看上了别家的姑娘。所以那天赵氏一提清雅和南柯的事,老爷子就皱眉说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