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汉子如同什么都看不见一样,一个劲儿地喃喃自语。
只是喻殊白从他的眼神中看见了害怕、恐惧的情绪。
这在其他眼中只有疯癫的犯人身上,是看不见的。
喻殊白思索了一下,道:“你叫什么名字?”
汉子一动不动,像是没听到一样。
喻殊白瞥了杜威一眼。
杜威连忙答道:“院长,这人叫王汉,在这群犯人里面,是最早进来的那个。”
喻殊白挑了一下眉:“纵火?”
杜威哽了一下:“是杀妻。纵火案里死的那名妇人,就是他夫人,这人亲手浇的油。”
喻殊白猛得一愣。
对于纵火一事,他确实有所了解,只是他未曾想到,竟然是那妇人的丈夫亲自下的手。
杜威继续道:“把人抓回来之后,他就疯疯癫癫的,不过他倒是跟其他的犯人不一样,除了念叨那些大逆不道的话,还会说起他夫人。”
“说什么?”喻殊白问。
杜威道:“不过都是些疯话,说他夫人没有死,还活着,只是对江山社稷有功,得道成仙了。其余的便是些不着边际的谩骂,说出来下官怕辱了喻院长的耳朵。”
喻殊白站起身,往后面退了两步,垂下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时,刚才还跪在地上的大汉忽然窜起来,朝着喻殊白怒吼了一声。
喻殊白猛得回头。
杜威大叫:“喻院长当心!”
喻殊白还没有做动作,他已经三两步地跳到了柱子后面,躲了起来,滑稽又可笑。
但是大汉扑向的人并不是喻殊白,他的目标是与他同牢房的那些犯人。
这些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大汉一把压在身下。旋即大汉低头,几乎是用尽全力张开了嘴巴,对准一名犯人的颈动脉狠狠咬了下去。
噗嗤——!
连皮带肉瞬间被王汉撕咬了下来,温热的鲜血溅了他满脸,场面难看至极。
可以离奇的是,被咬的犯人并不挣扎,甚至连一声尖叫也没有,只是默默地躺在王汉身下,眼神看向天花板,嘴边竟然带着一丝满足的微笑。
王汉撕咬下他的一块皮肉,却并不吃,而是像野兽一样甩开,这才将脸彻底埋在被咬者的脖颈里,嘴唇一耸一耸的,竟然是在吸食鲜血。
被咬者的脸色陡然苍白,眼瞳逐渐涣散,可越是这样,他脸上的笑容就越大、越满足,好像被王汉咬死,是他这一生最大的荣幸与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