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当真是半点不开窍。
不开窍的谢晚宁拿着簪子,飞快地与喻殊白道了别,一路下山去了。
见人走了,喻殊白才回过头来,预备进屋。
只是一转头,就看见无垠倚靠在旁边的柱子上,一副似笑非笑地表情看他,也不知道这人偷听了多久。
喻殊白刚一皱眉,就听到无垠说:“寻常发簪?偶尔瞧见?顺手买来?一件事抵债?”
这一连串的问话,让喻殊白收敛了神色,不去理他,径直走向竹屋。
无垠嗤笑:“要是琢玉盟里的那群老家伙知道,你把这上弦月簪随手给了别人,估计人都要气厥过去了。”
他说着,喻殊白已经进了竹屋,双手按在了房门上。
无垠不肯住嘴,接着说道:“可御万蛊、可防毒虫的东西,院长你以血肉养了多少时日?手腕上才放了血,此刻便忘了痛?一件事便可抵债,那院长的身子未免显得太过廉价!”
“廉价”二字话音刚落,就听的“砰”的一声,喻殊白把竹门摔上了。
无垠吸了吸腮边肉,唇边漫出一个冷笑。
随即他转过身,看向谢晚宁消失的方向,目光渐渐冷却了下来。
第二日,谢晚宁起了一个大早。
想起昨天早上子车寻的“叫醒”之仇,谢晚宁提起裙角便蹿向了藏色台。
只是来到子车寻所住的“甲一”号睡房的时候,谢晚宁还未翻墙进去,就听见院子里传来“咻咻”的舞枪声。
谢晚宁脚尖一点,落在墙头,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细细看去,才发现原来子车寻早就起了床,此时正手持一把红缨枪,于院中大开大合。
红缨枪于空中横扫,所过之处尘土飞扬。
子车寻枪风凌冽,不过轻巧地一个冲刺,便晃的一株桃花落英缤纷,粉色的花瓣洋洋洒洒落下来,沾上了子车寻的肩头、发带。
少年的高马尾随着他的动作一同挥舞,鬓边碎发轻柔地散开,眼睫微翘,看上去沉静稳重。少年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最终挂不住,顺着面颊流下来,直直地滴进里衣里去。
热腾腾的汗气将他的脸一蒸,白玉般的脸颊有些红,散发着青春的朝气。那双闪动的黑眸中,满是一往无前的锐利与锋芒。
这位泾川小侯爷不说话的时候,倒真有一副少年将军的模样。
谢晚宁摇摇头感叹,只是若是一开口,少年将军就成了邻家那惯会捉弄人的恶劣少年,毒舌、腹黑又骄矜。
只可惜,少年已长成,小侯爷的这张嘴,今后怕是没得改了。
谢晚宁正想着,子车寻眉峰一动,红缨枪刹那间朝墙头袭来:“看招!”
这枪来势又猛又快,谢晚宁只来得及狼狈翻身下墙,双脚沾地之后便赶紧后退两步,高声道:“小侯爷怎得如此不厚道,本夫子好心好意来与你送早点,竟是要被拿红缨枪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