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那黑影被猛得踹出去,身体砰一下砸在草地上,连滚了四五米才撞上了墙面,停了下来。
观其身形,想来已经是被踹的半死不活了。
谢晚宁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子车寻的发带在空中划出一个利落的痕迹,他长靴上用银线勾勒出起的狰狞麒麟,在月光的照耀下反映着点点微光,青石地板上是他宽肩窄腰的影子,他旋风一般转过身,弯腰抓住那黑影,又是狠狠一拳。
月色下,少年浑身气息充满了戾气和冷意。
每一拳的落下,都会狠狠砸在黑影身上。
黑影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身子软成一摊烂泥,已然晕了过去。
子车寻的拳头上全是血,他喘了口气,一把扯开来人蒙住面的黑色面纱,定睛一看,竟然就是那个火烧白玉小炉的道人。
“呵。”子车寻一声冷笑,眼底是毫不留情的嘲讽:“果然是个贼道观。”
说完,子车寻伸手将道人衣服一扒,果然从他的胸口处摸出一支短笛,想来方才就是这个道人在吹奏笛声,驱使蛊人。
子车寻望着手中的短笛,手中微微用力。
只听见咔嚓一声,短笛应声而碎,而那些本来不知疲倦、伤痛,拼命围上来的学子们,此时此刻竟然又重新回归了浑浑噩噩的状态,一动不动了。
谢晚宁见状,不由略微松了一口气。
她忍着肩上的痛楚,道:“趁着时机,咱们赶紧走,这个青玉观是留不得了,天知道观里还关了多少中蛊的百姓!”
子车寻闻言,立即松开了揪着道人衣襟的手,三两步上前扶住谢晚宁肩膀,随后身子往前一伏,语气不容置疑道:“上来,我背你。”
谢晚宁愣了一下,望向子车寻的背脊。
谢晚宁除了肩膀一处伤其余安然无恙,但子车寻为她挡了这么久的蛊人,身上已经伤尽了。背后被划了一道大口子,血液沾湿了衣裳。后颈处全是汗,束着金冠的发丝散乱,垂下他脸颊处,一绺一绺的。
而子车寻扶在膝盖上的手已然有些抖了,但竭力忍着,一点声儿也不肯出。
谢晚宁认真问他:“小侯爷,你还成吗?”
子车寻闻言,回眸瞥了她一眼,一双丹凤眼含着笑:“侯爷不能说不行。”
说完,他又重申了一遍:“上来。”
事到紧急处,谢晚宁便也不与子车寻扭捏。于是她拔剑出鞘,一剑削断了箭尾,随即往子车寻背后一趴,任凭子车寻扶住她的大腿站起来。
只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在二人即将离开庭院的时候,天边响起一声厉喝:“谁都不准走!来年的今天,就是你们的祭日!”
这声音好生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