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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垃圾山中（第2页）

“不要靠近，你是什么人？”洛雷出言警告。

但在发现洛雷的那一刻，对方好像并不准备停下，更不准备开口。回应洛雷的是沉重的一拳。洛雷能听到拳头带来的劲风压迫着空气。这让洛雷清楚的意识到对方与莫雨罗岚一样是赛博改造者。

早有防备的洛雷右腿后撤，险险躲过向他袭来的直拳，冰冷的机械臂扬起的风刮过脸颊的一刻，洛雷放低身位，右腿高速的铲向对方滞后的支撑腿。

好在那只腿不是沉重的机械腿。在洛雷全力的横扫下，全力出拳的对手刹那间失去重心倒在地上。这一系列动作仿佛是出于本能反应，但洛雷来不及为再次发现自己的才能而高兴，因为对手尚未完全倒下。

但是面对力量远胜于自己的赛博义肢，洛雷克制住自己想去压制对方的本能。他理智地疾速后撤，想从门口撤离。

但是对手的机械臂只是在地上一弹就迅速恢复平衡，朝他凶猛地追击而来。洛雷捡起一根钢棍奋力丢过去，但对方仅仅用手臂一拨，钢条就已经弯折，被他丢到一旁。

洛雷的想法没有错，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对方的义肢碰到自己。

洛雷并不慌张，反而感到自醒来之后前所未有的冷静。他现在有两个选项，可以再次尝试击倒对方，但是自己也一定会受伤甚至失去自由，或者期待同样有赛博改造的莫雨及时回来帮助自己。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洛雷想起来今早为莫雨组装起来的干扰器。抱着赌一把的心态，洛雷不断后撤，希望诱敌深入。对手果然如他所料追击过来，使用他最为优势的赛博义肢来攻击。洛雷抓准时机仰身倒下，追击而来的对手只朝他扑来，但是洛雷先一步将干扰器用尽全力向倒下的对手身上投掷而去。

只是一个瞬间，那个黑影已经挥动手臂，精准而快速地挡住他的投掷物，但是赛博义肢却与已经无限制开启的干扰器接触的那一刻迸发出巨大的火花。

蓝色的火花瞬间照亮了整个隧道。洛雷也可以看到那个莫西干头穿着夹克的拾荒者被击中后，神情一僵，动作陷入停滞，发生了短暂的抽搐。

洛雷没有放弃这个机会，用尽全力踢向对方没有改造的头部。这一脚带起劲风，正正好好打中对手。那名拾荒者的肢体软软垂下。似乎晕了过去。他并没有放过对手，立刻上去踩在对方的胫骨上，听到清脆的破裂声，一种强烈残忍的快感从他心中升起。

然而这时隧道深处再次响起，脚步声一到亮光从那边亮起。

“不许动。”

本来想要躲闪的洛雷停在了原地。

因为一声枪响回荡在隧道里，子弹在他要离去的道路上留下一个小小凹痕。对方似乎也有义眼，可以看得到洛雷在黑暗里的行动。洛雷只能举起双手，对方似乎并不想直接对他射击。但他能听到对方仍在缓慢地靠近过来。

就在危机的时刻，他的身后也亮起了光芒。

“这里是鬣狗帮的地盘，你们是什么人？”

莫雨举起黑色的手枪从他身后出现。他及时地赶了回来。

“鬣狗帮？”

通过莫雨带来的高光灯，洛雷才看清对面是一个寸头男人也拿着手枪面对这边，对面的腿边成流线型，明显经过了赛博改造。

“原来是你，好久不见。”莫雨嘴上冷淡地打着招呼，但并没有放下枪，“为什么你跑到我们的地盘上来了？”

“这里是公共区域。我们是从公共区域那边打开舱门才到这里来的。”对面则是又气又恼地说，“你们把我的同伴怎么样了？”

“这家伙没事，只是晕过去了。”莫雨用义眼扫了一眼地上的人说。

“这可能是个误会。我现在要放下枪了，希望你不要犯傻。”莫雨警告对面，然后缓缓将枪放回腰间。看到莫雨先一步放下武器，对面也跟着放下武器，似乎鬣狗帮这个名字给他浇了一盆冷水，让他瞬间冷静下来。

莫雨和洛雷退后几步，允许那个寸头男上前检查同伴的状况。见同伴的确只是被击晕后，那人将他拖在身后，起身与莫雨理论。

“这里属于公共区域联通的隧道。应该是属于公共区域的范畴之内。”

“但这里是我们鬣狗帮的隧道。”莫雨抱着双臂向他偏了偏头，“主干道线路上的东西理应属于我们。现在只好请你们离开了。”

“我们会向‘皇帝’申诉的。你们的行为是不合规矩的。”

“是你们的人先动的手。”洛雷气喘吁吁地说。

“你听到了，假如你想要申诉也不是现在。”莫雨一改和洛雷说话时开朗的口气，语气中带着冷冷的威胁。“而且不要用所谓的‘皇帝’威胁鬣狗帮。”

寸头男没有再多说什么，似乎对莫雨有些畏惧，但是脸上依然带着愤怒的表情。他不再说话，只是默默拖着同伴原路返回。洛雷趁机捡起旁边的干扰器放回口袋里。

洛雷蹲在地上，依旧回味着方才发生的事情。

那种矫健的击倒方式仿佛来自于千锤百炼的训练，让他在一瞬间自然而然地将对手放倒，争取了攻击的时间。这绝对不是一时之间的灵感爆发，在黑暗中他的听力让自己一瞬间判断出了对手的动作，他击倒对方的动作协调而自然，完全不像是随意瞎蒙的结果。而且那种快感，那种肾上腺素飙升带给他的清醒，让他一扫之前头脑中的阴郁。但是他并没有告诉莫雨。

“你没事吧。”莫雨问道，他已经用义眼检查过，不过以他谨慎的性格希望再确认一次也理所当然。他走近后拍了拍洛雷的后背。

“不，我没事。”洛雷回答。“我感觉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