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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第1页）

&esp;&esp;侧殿里，如意打着泪嗝，小手攥得紧紧的。刘氏扶着她的脊背，轻声细语的安慰着，“不要紧，娘娘好好的呢。是小弟弟快要出来了。您别怕……您不是还给小弟弟选了许多玩具吗？咱们先找出来，等他出来了，咱们就给他送去好不好？”

&esp;&esp;如意想起徐思苍白、痛苦的面色，哇的又哭出来，“我，我不要弟弟……我要娘娘……”

&esp;&esp;然而她到底年幼，不多时便熬不住，在刘氏的怀里哭着睡过去。

&esp;&esp;这个漫长的除夕就在各怀心思的忙乱和清冷中结束了。

&esp;&esp;随着子时的钟声响起，金陵城中守岁的百姓纷纷涌出家门，当街燃起爆竹和火把，走街串巷的恭祝新年。宫中也如早先预定下的，按时点起了庭燎。

&esp;&esp;庭燎冲天腾起的炽烈火光中，檀木的芳香浓郁的腾起。犹带雪意的阵风迢递而来，携着赤光和异香透窗穿户而入。

&esp;&esp;满殿风起。

&esp;&esp;有那么片刻，殿内忽然悄寂下来。就在这除尽尘秽的清风和醒人耳目的芳香中，在最沉黑的子夜里倏然而来的明亮中，所有人都停住脚步，下意识望向重重帘幕密密遮的产房——而婴儿落地后，剩下的有空补完。

&esp;&esp;补完，顺便，谁来给男主想个高大上的和哥哥姐姐们画风一致乳名……我读书少实在是想不出来了。

&esp;&esp;顺便谢谢霸王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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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

&esp;&esp;天子极宠爱小儿子。

&esp;&esp;他在先皇后的熏陶下信崇佛法，子女乳名俱出自佛经与佛宝，都是信口拈来。然而为了给小儿子取乳名，翻尽了经书也找不出一个称心的梵名，能表现出他心里这个小儿子的珍贵和不凡之处。

&esp;&esp;拖得久了、想得多了，就有些走火入魔，起出来的名字渐渐就叫人哭笑不得起来。

&esp;&esp;终于有一日，他对徐思说，“就叫他提婆达多1吧。”

&esp;&esp;名士清谈，儒学为本、玄学为要，旁引释、道。如今的世家，不少有兼修儒、释、道三学的门第，佛门高僧也多是旁通儒、道的名士。徐家虽不信奉佛法，但同高僧往来论道多了，家中子弟们也多少懂些梵语。

&esp;&esp;徐思也是一听就明白——提婆达多是梵语音译，意思是天赐之子。

&esp;&esp;天子想要就着佛法给儿子取乳名。佛法中正平和，多讲说智慧和超脱，但天子的心情分明就是狂喜和溺爱。在他心里，这个孩子降生时红光满室、彩气盈庭，有异香萦绕、诸天梵唱。正是上天赐给他的宝贝儿子。他恨不能把所有的富贵和福气都给他，才没心情去讲什么清修、无垢，普渡、超脱。

&esp;&esp;可见本质上，天子确实不是什么佛门中人。

&esp;&esp;这名字贴切的反应了天子的心情，你不能说它不好。但是要用这名字的可是她亲儿子啊！

&esp;&esp;徐思笑道，“为何非要取梵音？何不直接就叫他阿赐？”

&esp;&esp;天子立刻道，“朕的乳名叫阿兰若，子女们也都就佛法取名。独他叫阿赐，他当怎么想？”

&esp;&esp;天子对自己喜欢的一贯都细致体贴入微。但竟考虑到孩子日后的心情，徐思不能不被触动。一时只是笑。

&esp;&esp;天子取好了名字，感到很有成就感。抱起小儿子想要叫他一声，但抱了半天也没叫出口——真要开口叫的时候，他总算意识到给儿子取名“提婆达多”，有多羞耻了。

&esp;&esp;为这么个乳名，天子纠结得好几晚没睡着。谁知道竟是这样的结果，不由深受打击。

&esp;&esp;当着徐思的面，他倒是不会太在意脸面。但才如获至宝的惊喜的献上去，这就要否决，未免太难看了些。所幸他才思敏捷，立刻就改口道，“你若觉得这名字太长了些，叫着别扭。咱们就简称他作阿檀——他出生时有异香，且檀那同达多音近意近，都是布施、授与之意。和叫阿赐也相去不远。”

&esp;&esp;徐思笑道，“阿檀就罢了……我阿兄家老三乳名就换做檀郎。”

&esp;&esp;天子难得想出这么个折衷之法，听说被人占了，失望之余不由也孩子脾气起来，“让他改就是！朕就是要用这个名字。”

&esp;&esp;徐思只以为天子说的是玩笑话，但天子竟真对着小儿子叫起阿檀来。

&esp;&esp;接连叫了几天，徐思才回味过来。为免造成既定事实，她也只能装糊涂，提议道，“大郎叫维摩，二郎不如就叫般若吧。金刚、法华也都是好名字。横竖是乳名，也用不了几年。民间叫观音婢、金刚奴的都有不少呢。”

&esp;&esp;最后终于给二皇子定下了般若，但天子觉着这个名字不亲人，依旧叫二郎作阿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