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袅袅的内室中,几缕阳光从竹窗流泻下来,案几上的宣纸亦染上淡黄的光泽。
案面上,工工整整地摆着一方天青色芙蕖绣帕,旁边放着一枚端砚。
凤无忧单指轻挑着绣帕,看清了帕上“墨染江山如画”的楷体小字,不由得汗毛直立。
她总觉得君拂脑袋里灌了好几斤屎。
不然,为何不安安分分地当他妹妹,非要绞尽脑汁地得到他?
要知道,不论是何朝代,君拂的心思一旦被众人得知,势必成为众矢之的。
凤无忧如弃敝履般扔掉手中绣帕,继而挑起屏风后由璎珞串成的珠帘。
珠帘随青色纱帘而漾,送来阵阵香风。
凤无忧对气味极其敏感,犀锐的眼神扫了一眼搁在屏风边上的鎏金熏炉,本能地捂住口鼻退回外室中。
熏炉中,添加了大量的曼陀罗迷香,虽不致命,但足以使常人意乱情迷。
看来,君拂打算借着北堂璃音对付她的手段,故技重施。
凤无忧缓缓垂下紧捂着口鼻的双手,无所畏惧地暴露在迷香之下。
她本是佣兵出身,定性比寻常人要强上许多。
上一回,若不是北堂璃音下了烈性媚药危急到她的性命,她根本无需千方百计地去寻找活体解药。
这一回,就芳华阁里这么点迷香的剂量,还不够迷惑她的心智。
约摸一盏茶的功夫,身后传来君拂银玲般的轻笑声。
凤无忧转过头,只见君拂轻倚在门扉上,墨发披肩,肤白胜雪,粲然生光。
“凤无忧,想不到你也有今日。”
君拂阴恻恻言之,利落地紧掩门扉,随后轻解着衣襟上的盘扣。
她每解开一颗盘扣,就向前迈进一步。
等她将鹅黄色织锦罗裙上的盘扣尽数解去,已摇曳生姿地行至凤无忧跟前。
凤无忧唇齿含笑,戏谑言之,“郡主,怎么不继续脱了?”
君拂嫌恶地剜了凤无忧一眼,冷声道,“你也配?本郡主的身子,只有王兄碰得。”
“摄政王愿意碰你?”
凤无忧顿觉好笑,君墨染虽喜怒无常,但还不至于饥不择食到对自己的嫡亲妹妹下手。
“你!”
君拂两颊融融,杏眸冒火,手臂高高抬起,欲掌掴凤无忧。
凤无忧反手擒着君拂的手腕,一字一句道,“怎么,想掌掴爷?你也配?”
君拂眸中闪过一丝困惑,王嬷嬷明明告诉过她,除非事先服下解药,否则寻常人根本无法抵挡迷香的侵袭。
可凤无忧看起来,似乎并未受迷香影响。
“凤无忧,你怎么还没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