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像以前那样只觉得自己是一具行尸走肉。
佳期的亲切和做得一手好料理的功夫在短短几天的时间里就收服了亦函的两个孩子和侍女小桃,现在孩子们居然不再黏着娘亲亦函,而是一睁眼就问“小姨在哪儿”?连亦函都笑着与佳期说她都要吃味了。
这不,一大早的小桃买了菜回来就迫不及待的钻到平时她最不喜欢去的厨房找佳期聊八卦:“表小姐,今儿个我回来的时候,看到东市的花雨书局在招女写手呢,实没想到居然还真有那么多的姑娘家去报名,引得不少男子驻足观看呢。”
“哦?”佳期闻言心中一动,女写手?她前世的时候也靠着写点小文挣点零花钱,没想到在这里也有这个职业,“是么?那你有没有看看那家书局的待遇如何?”如果待遇尚可的话,是否代表着她也可以去应征个呢?
小桃翻着眼睛想了想:“我没往近了凑,不过听到几个等待面接的女子说起,说一月保底是六钱银子,书局里边提供食宿,写出来的书若是卖得好,则再按照卖出多少地银子提成。六钱银子诶!赶上我好几个月的月钱了。可惜我没有那么好的文采,也写不出来那么好的字。”
小桃一脸惋惜地摇头,佳期对于银钱多少倒不太上心,却被“提供食宿”几个字打动了,她竭力压住心中的激动,脸上还是装作不经意的笑:“听起来倒还不错,只是女人家写出来的书有人看么?”
“怎么没人看?那花雨书局也算是一枝独秀了,以前没有这家书局的时候,市面上全是些打打杀杀给男人看的小说,我们女子充其量也只能看看志怪小说打发时间,不过说也奇怪哈,以前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女子想到要用咱们女子的视角来写一些小说呢?花雨书局地老板娘居然就写了一本缠绵悱恻动人之极的爱情小说,咱们东家娘子当时看那本书哭的稀里哗啦,两个眼睛跟桃儿一样,我趁闲翻了两页,也不知道咋回事,眼泪唰的就下来了,写的那叫一个好。唉,花雨书局的老板娘一定是个柔弱婉转的好女人,所以才能写出这么细腻的东西来吧?”小桃说着还作势擦了擦眼角,佳期看着她耍宝的样子抿唇一笑,站起来套上厚实的棉布手套揭开蒸笼,各色小点心地浓香立即扑鼻而来。
小桃闻香而动,也顾不得水蒸气烫人,直接就往笼屉上凑,若不是佳期眼明手快拉她一把,小姑娘脸上铁定被滚烫的蒸汽燎上N个大水泡。
“呵呵,行了,不缺这会儿功夫,你先将一部分点心捡出来放放凉,然后给姐姐、姐夫还有前边的先生送些去,余下的继续放笼屉里温着,等耀儿和佳佳放了童学回来喂与他们吃。”佳期嘱咐完小桃,就手脚麻利的脱下身上的围裙欲往外走,刚顾不得烫拿起一个粉果咬了一口的小桃见状赶紧口齿不清的问道:“表小姐,您要出去么?”
佳期回头做了个“嘘”地动作:“嗯。我出去走走。你可别告诉姐姐和姐夫。他们总以为我身子还没好。不肯让我出门呢。”
小桃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神秘兮兮地一笑道:“嗯。我晓得了。表小姐您可要早去早回啊!”
佳期没有答话。只是留下一个笑脸。转身钻进了与小桃同住地小屋。
从小钱箱里拿出五锭银子用丝帕包好。与那一沓刚做好地小孩衣服、鞋子、虎头帽一同放进一个篮子。再从头上取下一支银簪放在小桃地枕头底下。佳期就提着篮子摸进亦函地卧室放好。然后头也不回地从后门离开了慈民药局。
但完全没让她想到地是。她前脚刚离开。后脚两队统一蓄着平头、身着玄衣地壮实汉子就团团将慈民药局围了起来。
亦函地丈夫李怀仁一见这阵势吓得不轻。还以为是官府地兵丁过来了。赶紧站起来迎上前拱手揖道:“请问军爷这是作甚呀?”
两队汉子却是没一个答话,只是用炯炯有神的双目紧紧盯着在慈民药局地一个人,气氛瞬间变得异常凝滞到极点,让人连呼吸都变得艰难了起来。
正在内堂帮女病人检查的亦函察觉到外边的异常立即走了出来,看曾相识的打扮,她心里顿时一惊,背后
意直窜天灵盖,她不做多想立即转身就要往里边跑去她离开,可她脚都还没来得及动,那些个玄衣大汉已经自动自觉的往两边分开,一位穿着雨过天青色衫子的俊帅男子骑着马踱到了慈民药局门口,细长锐利一如鹰隼的眼就锁在了亦函的身上。
“亦函,好久不见。”青年字字如冰珠滚动,闻者莫不顿感周遭的温度陡降,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压迫感让他们不自觉的就往墙边靠去。
一听到那青年的声音,亦函整个人就像是中了定身咒,僵在那里半天动弹不得。
李怀仁也被青年慑人的气势吓得呼吸困难,但为了保护自己的妻子,他还是挺直了腰板上去打了个躬问道:“公子,您认识拙荆?”
青年狭长飞扬的凤目连扫都没扫李怀仁一眼,兀自一径盯着亦函的背影问道:“亦函,听说前几天你有个远房表妹过来了,能否请她出来与我见个面?”
细密地汗珠从亦函的额头冒出,在她的脸上蜿蜒成许多条小河,她艰涩的咽了好几口唾沫,好不容易控制着身子没那么抖了,她才用极慢地速度转过身来面对来人,干巴巴的叫了一句:“少官。
”
卫央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是他周身散发出来的那种犹如实质的蓝白色火焰却几乎灼伤所有人的眼睛。亦函有那么一瞬间几乎以为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在哪儿,她地冷汗热汗流的更急,正面对上卫央以后,她更加克制不住身体的颤抖。
“亦函,把你的表叫出来与我见见。”像是感觉到卫央的不耐,他骑着的那匹黑色骏马也烦躁的频频打着鼻息扬起蹄子,好几次马蹄险险的从李怀仁面前落下,吓得他差点跌坐在地上。
亦函见自己的老公处境危险,也不知道从哪儿生出的勇气(或许只能说女人在面临危机地时候永远表现得比男人坚韧,所以恐怖片的结尾几乎都是女主角胜出,==),居然冲上前去一把将李怀仁扯回慈民药局,然后才喘着粗气颤声回答卫央道:“我,我,我表妹已经走了,再者她与少官您素来不相识,一个黄花大闺女的,岂能随意与男子相见?”
卫央漂亮的薄唇勾出讥讽的弧度,并没有接亦函的话,只微微偏了下头,那两队训练有素的护院立即默契无间的从慈民药局几个入口包抄进去,一时间女病人的尖叫声四起,亦函气的俏脸煞白,两只拳头捏地死紧,转身想进去阻止那些护院继续往里走,卫央眼神一闪,尚护在他身边的无名一个晃身就晃到了亦函面前挡住了她的前路。
李怀仁只觉眼前一花,一个身材颀长劲瘦的男子就挡在了他与亦函之间,他吓得赶紧往旁边挪了两步,但又觉得那突然出现的男子背影有点眼熟,狐地偷偷多看了两眼,虽然那个男子还带着蒙面巾只露了一双眼睛出来,可李怀仁还是很快就认出了他正是那天送亦函的“表妹”到店里来地那个年轻人。
“你……”眼看着李怀仁就要戳穿无名就是救走佳期的人,那些玄衣护院又如两股黑色潮水般迅速地退了回来,其中领头的一人手里拎着地正是还抓着两个点心没来得及放下的小桃。
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小桃在见到亦函和李怀仁的时候才“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那领头的护院走到卫央马前拱手回报道:“里边搜过了,除了那个小丫头之外没有别人。”
卫央闻言,漂亮的脸一瞬间扭曲到狰狞,他手中的马鞭应声而断,那清脆的“啪”一声像是同时抽在每个人的脸上,直让每个人的脸都扭曲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