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老爷子被确认死亡,遗体被安置在水晶棺中,故家所有人齐聚一堂,商量着如何处置故茶欢。
少女安安静静的坐在明亮的客厅,与之对立的是故家的所有叔伯兄长,身后却只有多年跟随的文景和露易丝俩人,这么一来她的处境一下子就艰难起来。
况且最重要的是,当时事发现场只有她和故老爷子在,被发现时也没有第三人在场,而且她的手里还拿着关键性的证据——匕首。
所以故茶欢理所当然的变成了杀害自己亲爷爷的嫌疑人,这无疑给了故家某些人可趁之机。
首先发难的便是对故茶欢意见颇深的故其佐,他仿佛已认定是故茶欢杀害了故商,口口声声让她交出手中持有的股份,并劝她伏法认罪。
故茶欢表现得平静,淡淡看他一眼:“三叔,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我有什么罪可认?”
“事到如今你还狡辩?你爷爷这么多年待你不薄,谁知道你狼子野心,等不到他百年终老,自己急忙忙取而代之,这不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吗?你还狡辩什么?我劝你认罪伏法也是本着一个叔叔的良心,我这都是为你好,你知道吗?”
为她好不好故茶欢不知道,但她知道的是,一定有谁在暗处设计她,既可以杀了故商又可以把她打落了水,一石二鸟,好计谋啊。
那么是谁呢?是外人还是自己人?
故茶欢抬眸,眼神落在故其烨和吴曼青夫妻脸上,二叔一家一直行事低调,对她也很是照顾,故其烨在商界混了多年,最善于开拓海外市场,已经是故家不可或缺的支柱,不可能这时候做出这样的事引人怀疑。
那么故琛呢?他同自己一样都是爷爷一手带大,精心培养起来的孩子,他会不会出于嫉妒而伤害爷爷,从而铲除她呢?故茶欢看了一眼故琛,在对方看过来时淡然地垂下了眸。
她的沉默令故其佐越发心火旺胜:“你别以为不出声就什么事都没有了,我告诉你故茶欢,这个大牢你是蹲定了!”
“蹲不蹲大牢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您的妻女在那间屋子里一定不好过。”她慢悠悠的从包里掏出钥匙,勾在手指上朝故其佐扬了扬手,对方看到钥匙的一瞬便冲过来抢,故茶欢立即握住钥匙,慵懒的往后靠,笑着看他:“三叔,你的老婆孩子都还在我手里,你怎么能这么口无遮拦呢?我可真替三婶和萍姐感到寒心啊。”
故其佐喘着怒气:“你以为你还是以前的故茶欢吗?你杀人了!就算我们不追究,你以为故家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旁系会让你坐稳这个继承人的位置吗?你迟早得从这个位子下来,我劝你别太嚣张,小心翻船!”
故茶欢盯着他看了好半响,直将故其佐看得有些发毛,忽然将钥匙递给露易丝:“去,让人好好照顾一下三婶和萍姐,就说这是三叔的意思。”
“故茶欢!你卑鄙!”故其佐被气得浑身颤抖,突然拽住故其烨的胳膊:“二哥你看看她,你到底管不管?是她杀了我们的父亲,现在还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你说句话啊!”
从这件事发生开始,故其烨便一直拧眉深思,被故其佐问到,他便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我相信茶欢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她二十岁就可以正式接管故家公司了,还有两年的时间,她有什么理由杀父亲?我觉得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或许是谁栽赃嫁祸也说不定。”
这个答案故茶欢并不意外,故其烨算是从小到大唯一会维护她的人了。
当然,故其佐自然是十分失望的,怒得扫落了桌上的所有茶具,尤觉得不甘心,又打碎几个放在角落的半人高花瓶,客厅里一阵噼里啪啦,女佣们被这冷戾的氛围吓得不敢出声。
故令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发生什么事了,我看到很多警车往咱家方向过来了。”
他刚从酒吧回来,原本有些半醉,被警车上的警灯闪得拉回了神智,刚到家就听见这一阵尖锐的破碎声,呆呆的站在客厅看着面容严肃的一家人,“怎么了这是?”他扫了一眼地上碎得七零八落的花瓶:“哟喂,这可是咱们老爷子的宝贝,就给砸了?不怕老人家发飙啊?”
“故令。”故琛低声打断:“老爷子没了。”他沉痛的闭上眼。
“什么叫没了,瞎说什么呢。”故令笑了一下,摇晃着身体坐在故茶欢身边,闻到一股血腥气,察觉到这股气味是从故茶欢身上来的,想到故琛的话,头皮突然一麻,赶紧坐直身体:“什么来着?老爷子没了?怎么没的!”
“是她!”故其佐脸红脖子粗的指着故茶欢,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一般:“是故茶欢杀了老爷子!”
故令机械的转头,惊诧的盯着故茶欢:“不,不可能吧。”
警察很快就赶到了,安小美也在其中,她在来的路上便听同事说起这事,一直提心吊胆,见到故茶欢,看到她沾了血的手时,蹙了蹙眉。
警察看过故老爷子尸体,拍过照片后连夜带走嫌疑人故茶欢,离开时,故茶欢给了文景一个眼神,他郑重地点了点头,趁着人群混乱,悄悄离去了。
上了警车,安小美急不可耐的询问她:“怎么回事?”
队长周启生瞪了她一眼,安小美不敢再多嘴,故茶欢也懂规矩,没多说什么,到警察局,她直接被人带到了审讯室,不是安小美负责。
安小美跑去找周启生,要求负责此次案件,被周启生一口回绝:“你和故茶欢的关系太亲密,我有理由怀疑你办案的公正性,这案子你不准跟,我会亲自查。”
“可是……”
“没什么可是。”周启生拿上审讯文件,直接推开了审讯室的门。
四四方方的小屋子里,少女安静的坐在桌前。
她抬起眸,清亮的杏儿眼与人对视时,周启生突然有种后背一凉的感觉,就好像被什么阴森的东西缠上,蹙了蹙眉,走进去坐下,有些吊儿郎当的开口:“说说吧,这都是怎么回事?”他食指用力地点了点文件里的照片,那是故商腹部的几处致命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