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她叫敖游出来吃饭,他赌气躲在屋里不出来,王培觉得他挺可笑的,也就不再叫了,自己一个人坐在饭厅里美美的吃了一顿,没有人跟她抢菜,可别提多舒心了——就是被蚊子咬了好几口,又痛又痒。
真奇怪,最近家里头明明都没有蚊子的,怎么又出来作祟了。
她收拾第二天上路的行李的时候,电话来了,王培一瞧,是太后。
“王培!你胆儿肥了啊……”电话一接通,就听见太后在那头高声地吼,劈头盖脸地把她给骂了一通。王培那个气呀,那个恨呀,偏生又不敢跟太后出,等电话一挂,径直朝敖游屋里去了。
一脚把他房门给踢开,敖游正在屋里换衣服来着,赶紧抓了件衣服把关键部位给挡着,一脸委屈地道:“王培培,你干嘛?”
“你个不要脸的,居然还敢告状!”王培气得——伸手把手机上的摄像头给打开了,对着敖游一通猛拍,“你告状,你行啊,明儿我就把这视频传到晚上去,我看你那个啥…”
敖游“嗖”地一下把关键部位的衣服扯开,王培愣了半秒钟,尖叫一声,夺门而逃……
晚上在被窝里,被逼无奈的王培给文联负责人打电话,“…那个啥…我就想问问…还能再加个人不?”
十六
早上七点钟,王培就被门外来来回回的脚步声给吵醒了,气得她满肚子全是火,鞋也懒得穿就开门冲出来,刚想骂人,就见敖游端着一碟包子“噔噔噔”地快步跑过来,一脸讨好地朝她献宝,狗腿地笑,“培培,你醒来了呀,吃早餐吃早餐,我刚买回来的包子,还热腾腾的。”
他的样子就像只讨好主人的小哈巴狗儿似的,要是有尾巴,只怕早就摇起来了,这让王培怎么忍心开口骂他。咬牙看了他半天,最后还是郁郁地接过那碟包子往桌上一放,道:“我去洗漱。”
刷牙洗脸的时候,敖游就一直在洗手间的门口候着,笑嘻嘻的一副任由差遣的样子。王培也不含糊,一会儿让他取画具,一会儿让他收衣服,把他指使得团团转,他也不生气,就时不时地凑空问王培一句,“培培,我们什么时候走?”
王培跟文联约好的时间是上午九点半,到时候会有车过来接她们。这次出游的一共有二十余人,一共七辆越野车,平均每辆车坐三到四个人。王培昨儿晚上特意跟卢琳通过电话了,说好了一起搭伴。
不过这些王培可没打算告诉敖游,她就一边吃着包子,一边喝着豆浆,还打开电视听新闻,悠悠闲闲地看着敖游在她跟前急得走来走去,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好不容易等到王培电话响了,敖游立刻激动地把电话抓过来,献宝似的交给王培,眼睛亮亮地盯着她,一脸期待的样子。
王培对着电话说了两句,挂断,然后一挥手,“走吧!”
敖游立刻高兴地跳起来,然后,一手拎着一只沉沉的拉杆箱,玩儿似的从二楼跳下来,身轻如燕!两手空空的王培跟在他身后,忽然觉得,有这么个劳力其实也还不错。
小镇入口处停了俩越野车,车门开着,卢琳正蹲在路边吞云吐雾,眼睛盯着河里的鱼看,丝毫没注意到王培他们的到来。直到敖游打开后备箱,动作幅度很大地将两个箱子塞进去,卢琳这才缓缓地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
敖游顿时石化了——
王培也愣住,傻傻地盯着她看了半晌,就觉得怪异,可一时半会儿却又说不出来到底哪里不对劲。应该不是发型,上个月卢琳刚剃光头的时候她都没觉得这么奇怪呢,更何况这会儿都长出些头发桩子了。也不是因为她抽烟,穿男装,大码鞋……
“哎呀妈呀——”一旁的敖游终于说话了,惊吓过度的样子,“她怎么没长眉毛呀?”
王培总算弄清楚原因了,这姑娘把眉毛给剃了。
卢琳哈哈大笑,扔了手里的烟,朝王培大步走过来,刚作势要拥抱,敖游忽然横插进来将她给拦住,不说话,神色严肃地盯着她看,满脸戒备的样子。
“哎哟,这是从哪里找出来这么帅一帅哥,王培,你够本事啊,一直藏家里头?”卢琳粗着嗓门大声问,流里流气地朝敖游上下打量,末了还吹吹口哨,一副色迷迷的样子。
王培生怕敖游发脾气动手,这娃儿要是下狠手,卢琳这只纸老虎连他两根手指头都敌不过,赶紧上前来打圆场,“我家亲戚,亲戚,那个卢琳,注意点儿。”她在卢琳胳膊上偷偷掐了一把,使了个眼色,卢琳立刻会意,顿时收起了刚才的嬉闹,一本正经地朝敖游打了声招呼。“你好,我是卢琳。”
上了车,敖游非要王培陪着他坐后座儿,被王培板着脸吼了两句,委委屈屈地一个人躺后头了。结果车才走了几公里,他一会儿要喝水,一会儿要吃饼干,一会儿又抱怨说后座太硬咯屁股,非要王培下车去后备箱给他取枕头……可把卢琳逗得,从头笑到尾,一个劲儿地问王培从哪里找来这么个活宝。
去市里的路上王培就想,她到底是做错了什么,老天爷要派敖游这么个二货来惩罚她。
大家伙儿在高速公路口集合,王培她们抵达的时候,已经有三四辆车都到了,三三两两的人凑在一起说话聊天。王培下车跟各位打了声招呼,又简要介绍了敖游,只说是她家亲戚。大家除了对他超出常人的美貌表示惊叹外,倒也没有其他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