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无言不语,只是垂下眼,轻轻拉开她的手,慢慢起身。
“小言,你怎么了?”苏晚心头莫名慌乱,也跟着坐起来。
他转过身,半晌,声音低低传来:
“抱歉……”
心一点一点沉下去,但她握紧拳,尽力让声音保持平静:“为什么?”
“我不该瞒你……”
“你是说我与连玥的婚约?”苏晚看着他笔直却带着疏离的背影,一字一句道,“那天我就说过,我不会喜欢连玥。所以,无论有没有婚约,无论你是否告诉我,我都不会和他在一起。”
月无言背对着她,依旧默然。
她脸色苍白,他却看不到。
“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只要你愿意……和我一起坚持下去。”
“抱歉……”
他终于开口,但只说了两个字,便匆匆向外走去。
“小言——”她急忙站起来。
他只是略略一顿,又再举步。这一次,没有丝毫停留。
看着他的身影在门外消失,心忽如针刺,痛得她几欲落泪,连唇上残留的余温,都像是一个讽刺。
夕阳斜照,金色余晖染尽窗棂。
金丝架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亮得刺眼。
小白似也知道什么,蹲在架子上一动不动。
苏晚呆呆坐着,连有人靠近也未曾察觉。
来人坐到她身旁,抬手,轻轻抚上她的发。良久,叹息一声。
苏晚一震,抬头:“干爹……?”
花若水手上顿了顿,苦笑:“见影,纵然知道真相,你仍不肯改口么?”
“为什么……那么肯定我就是你女儿?还有……”苏晚咬住唇,“为什么……会有婚约?”
“你终于要问了么?”花若水笑笑,眼中却透着一丝寞落,“你与连玥是指腹为婚,你的名,也是我取的。从你出生起,我便常去看你,看着你长大,教你武功,直到你十二岁那年,连泽去世,几大门派蠢蠢欲动开始派人监视连城,我才不再踏足。记得你小时候,见我戴着假面,便时常问我究竟是谁,我只说待你长大后再告诉你,谁料一别经年,你已这么大了。”
“外人都说薛……我娘是被连城城主掳去,又死在连城,你为什么还把我留在那里?”
“那不过是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联合诛连城的借口罢了。”花若水深吸一口气,“当年我是凉山派大弟子,奉命潜入连城,无意中结识了连泽,又认识了你娘。你娘是江湖第一美人,众人瞩目,但却无人知道,她是连泽的师妹。那时候,我与连泽惺惺相惜,又与潋影两情相悦,便决定隐姓埋名,远离江湖。只想不到,避世八年,仍未逃过……”
“你是凉山派弟子?没人知道么?”
“当年连城并不算魔教,派人潜入连城这样的事,是江湖门派的大忌讳,凉山派怎敢让人知道?”
“既然你和连泽是朋友,为什么还要帮着其他门派围攻连城?”
“我们的行踪师父发现,他便派人一路追杀而来。当时你娘怀着你,莫问与莫言不过才五、六岁,根本无力长途跋涉,所幸连泽得到消息赶来,将你娘接回连城。我引开追杀之人,却最终被擒,带回凉山派。而后,凉山派便以你娘为借口,号召江湖门派围攻连城。”
原来事实与传闻相差这么多。苏晚愕然。
花若水接着道:“既有凉山派带头,又是为了相救被连城掳去的江湖第一美人,各门各派立刻纷纷赶来,大举侵入连城。我被点了穴一起带去,关在凉山派据地,只知道战况惨烈。待我好不容易乱中脱身,前来围攻连城的门派已几乎死伤殆尽,连城子弟也所剩无几……”
那一战,是各大门派正式与连城对立的第一战,也是奠定连城“魔教”地位的一战。苏晚记得司徒秀说过的话,忽然又觉得奇怪。
“你好不容易出来了,为什么不跟大家说这是凉山派的阴谋?”
花若水沉默一瞬,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