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世敦:“匠师们。稍安勿躁,看廖夫人有什么话说。”
廖夫人:“好吧。让帐房师爷分类报账,哼!只多不少。”
帐房:“竹棚厂房三大间。置银一万二千两。”
刘芳:“请问帐房先生,你怎么算出是一万二千两的?请说详细点,告诉你,竹棚厂房系由竹棚、木架和人工组成,这一切在此的匠师都清楚,你不如实报出,惹恼了众怒,你只怕要走着进来,抬着出去,你掂量一下吧。”
廖夫人:“怕什么,如实告诉大家。”
帐房:“厂房共用竹棚一百二十张盖顶,每张五百钱,共花银六百两。”
廖夫人:“那房架呢?”
帐房:“回夫人的话,房架的木料和人工费八百两。也就是建厂房共用一千四百两。”
廖夫人:“怎么才这点?那两大排房子呢?”
帐房:“大排房子四百五十两,小排房子二百五十两,共七百两。”
廖夫人:“还有库存的这么多东西呢?”
帐房:“这更好办,我去点一下,反正每样都有标价。”
廖夫人:“好吧,你去点吧,快去快回。”
一盏茶的功夫,帐房回来了,说道:
“报告夫人,库存物资三千一百五十两。”
帐房:“最后就是在建造中的船了,大船共五艘,其中客船一艘,已完成九成,计银二千二百五十两,客船货船各一艘已完成八成,客船值二千,货船八百两,计二千八百两,还有一艘客船仅完成七成,计银一千七百五十两,一艘货船也只完成七成,折银七百两,两艘八成的中等船,客船值八百两,货船值四百两。共计八千九百两。全部资产合计一万三千七百五十两。”
刘芳:“廖夫人建这造船坊,加上现存的东西你一共才花了一万三千七百五十两,你报价十万两,比实际上超了七倍,这又是为什么?分明卖是假,不卖是真,所谓的卖坊赏还是假,恶意拖欠是真。看来廖夫人想去监牢里陪夫君了。”
管世敦:“你卖我买,两厢情愿,我无话可说。可在座的匠师都是可以告你恶意拖欠,我只有把这笔帐报告给泸州商会会长卢伯伯,他作为苦主的代表会轻易的放过你吗?”
杜师兄:“弟兄们,看来他们是乌龟吃秤砣——铁了心要拖欠我们的工薪,我们明天去知州大堂击鼓鸣冤,请大人做主,判还我们的工薪,大人自然晓得怎样收拾这些恶人的,廖夫人,请回吧,但帐房先生必须把刚才算的财产账抄一份给我们,而且还要签字画押,请抄吧。”
账房先生赶紧抄录了一份给杜师兄,并签字画押。
杜师兄:“账房先生,你是好人,我们匠师不为难你,你和廖夫人可以走了,廖夫人,明天知州大堂见。”
刘芳:“看来廖夫人与你夫君廖老板一样,不懂大清律法,视大清律法为儿戏。受到律法惩戒是必不可免的,到时你不仅财产不保。而且还会受牢狱之灾。廖夫人,我们都是女人。女人入狱比男人入狱日子还要难过的多,别的就不多说了。”
廖夫人:“管夫人,看在都是女人的份上,你帮我拿个主意吧,我方寸已乱,已不知怎么办了。”
刘芳:“很简单,首先要承认帐房先生算的你的造船坊全部财产只有一万三千七百五十两,并没有十万两。”
廖夫人:“我承认,我承认。”
刘芳:“然后痛痛快快的卖掉。将一万三千七百五十两拿到手,先付清拖欠的造船匠师们的工资。账房先生,请问拖欠的工资有多少?”
帐房先生用算盘算了算,说道:
“正好七百五十两。”
刘芳:“先将这七百五十两发还给造船坊的匠师,然后将余下的一万三千两明天一早主动交到知州大堂,表明你是主动赏还,这样知州大人也不会为难你,更不会判你入狱。不信,你问问忠心侍主的账房先生。看该不该这样处理。”
账房先生:“廖夫人,别犹豫了,管夫人指出的肯定是条光明大道。”
廖夫人:“就这样吧!一万三千七百五十两卖给管老板和管夫人。账房先生写买卖契约吧!”
账房先生很快写好契约,一式两份。双方签字画押,管世敦拿出一万三千两的大额银票递给廖夫人,另将七百五十两零钞给帐房先生。廖夫人把钱收好便同儿子离开了造船坊。账房先生按每人应得的数目分发给每位匠师。
刘芳:“账房先生尊姓大名?”
账房先生:“小人与夫人同姓,字敬德。”
刘芳:“廖老板这儿你大概无事可做了。下一步作何打算?”
刘敬德:“我也不知道怎么办,走一步看一步吧。”
刘芳:“如果我们诚心想聘刘先生为我管氏产业群的总帐房师。不知先生愿不愿改换门庭,到重庆府来就任?这个泸江造船坊连人带房子设备将东迁南纪门珊瑚坝。”
刘敬德:“承蒙管老板、管夫人不弃,聘我为总帐房师,小人愿效犬马之劳。”
管世敦:“刘敬德,你在廖老板手下月薪多少?”
刘敬德:“月薪八百个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