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软见了,忽然一改先前的咄咄逼人,乖巧地跑上前端走茶杯,站在饮水机前加满了一壶温热的清水——合上盖子前,她悄悄从背包侧兜捻出一撮粉末撒了进去。
她把茶壶递给院长,甜滋滋地提醒:“院长爷爷,别紧张,好好回答笛子姐姐的问题就好啦~”
院长连忙饮下一口热茶,咽了咽唾沫。
然而,一口茶下肚后——“还不是你们脑外科的陈主任。他想评正高,可是不管论文还是能力都差了你一大截,又觉得比你年长那么多评不上丢人,加上家里关系硬,所以才——”
院长捂住了自己的嘴。
他、他在说什么?!
院长办公室门口的吃瓜群众鸦雀无声。
原来……真的有内情啊。
终于得到真相的宋笛韵呆呆地站在原地,麻木得像一个石头人。
“欺负笛子姐姐的人找到了!”
阮软拍了拍手,掸走了指腹沾上的粉末——那可是她特地为了笛子姐姐准备的“坦率”类糖果研磨成的粉末呢~
阮软牵着发愣的宋笛韵走出院长办公室,却找不到方向,只好随手抓了一个吃瓜群众,笑眯眯地问道:“大姐姐,可不可以告诉软软,院长爷爷说的陈主任在哪里呀?”
“电、电梯下去,三楼右手边最里面的办公室。”
“谢谢姐姐~”
说罢,两个人影扬长而去。
三楼脑外科办公室里,一个三十来岁的秃顶男人正在办公桌前翻看病例。
两个不速之客闯入的时候,陈主任倒是并不惊讶:“什么风把我们宋主任吹回来了?”
不等宋笛韵开腔,阮软便指着他大喊:“秃头叔叔,你欺负笛子姐姐!”
“小朋友,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你可不要学你姐姐。”
“哼,就是你为了要那个什么‘蒸糕’,故意说笛子姐姐的坏话!”
“你从哪儿听来的?!”
“我两只耳朵亲耳听见院长爷爷说的!门口好几十个哥哥姐姐叔叔阿姨全都听见了!”
……?
不知为何,看着那个小不点站在自己面前,替她勇敢战斗,宋笛韵忽然好熟悉。
像极了小时候无所畏惧的她自己。
深吸一口气,宋笛韵丢掉墨镜和帽子,露出她那双比谁都明亮的眸子。
“陈主任,恭喜你——真心恭喜你,因为,”宋笛韵从包里取出另一份信封,“我辞职了。你也不用再为了评正高费尽心思了,这个位置,我让给你了。”
“你……”陈主任气得吹胡子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