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我大哥,唉。”黄姑娘轻叹一声,转头走到桌边坐下,招呼许平道:“许公子,我们坐下说罢。”
&esp;&esp;许平坐下后,黄姑娘又叹了口气:“家严让大哥去福建,让大哥出去办些事,有些人就如同天塌下来一般,另外一些则是如同捡到了宝,天天围在家严、家慈身边唠唠叨叨,真的很烦人啊。”
&esp;&esp;许平没有搭话。
&esp;&esp;“刚才说起过,家严在许公子这个年纪时,还在沿街乞讨。”黄姑娘的话让许平全身不自在,头也一直低垂着。对方似乎也看出许平的不自在,就娓娓说道:“家严对此并无讳言,家严在我们兄妹小时候就告诉我们了,还笑着对我们讲,二十一岁还在要饭的人,现在却住在侯府里,妻子是郡主,这才叫有本事。”
&esp;&esp;许平有些难以置信地抬起头,黄姑娘微笑道:“家严并不以早年落魄为耻,他说一个人如果要过饭,那就再也没有任何事能让他感到丢脸,他要我们这些做子女的也不要以为耻。家严常说白手起家不是耻辱,是光荣!”
&esp;&esp;许平感慨一声:“侯爷雅量高致,胸怀非常人能及。”
&esp;&esp;“家严曾对我大哥和二哥说过,他不能把他们轰出去要饭,不过男子汉就该吃些苦,因此我大哥十三岁那年被家严派到福建,还专门嘱咐施叔叔让他从头干起。我大哥回家时,说他擦甲板、刷马桶这些事统统都干过。我二哥去的宣府镇,他倒是没对我提过,但想来过的也不会是什么舒服日子。”
&esp;&esp;“原来如此。”许平若有所思地轻轻点头。
&esp;&esp;“这些话本不该和外人说,希望许公子能为我保密。”黄姑娘说道:“不过有的人呢,就是说了也不信。”
&esp;&esp;“我相信。”许平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esp;&esp;黄姑娘嫣然一笑:“多谢许公子信任。该说的都说了,我要走了。”
&esp;&esp;说着黄姑娘就站起身来。
&esp;&esp;许平突然发问:“小姐今天来访,就是为了和末将说这些么?”
&esp;&esp;黄姑娘一愣:“是啊。”
&esp;&esp;“原来小姐是特意来关照末将,”许平一下子从椅子上弹起身,抱拳行礼:“小姐对末将的爱护,末将没齿不忘。”
&esp;&esp;黄姑娘红着脸说:“许公子,我这便回去了。”
&esp;&esp;说完她就向门口走去,一边抬手就要落下面具,许平急忙说道:“天色晚了,末将护送小姐回府。”
&esp;&esp;“这不必了。”黄姑娘连忙谢绝,道:“我娘已经罚了我这个月的月钱,要是让她知道我晚上溜出城,下个月的月钱也得被罚。”
&esp;&esp;许平三步并作两步,迅速取了剑佩戴在腰上,又拿起头盔戴正:“天黑以后城外不安全,末将护送小姐到城门口就是。末将不是军法官也不属于京营,新军各营官兵是不许持械入京师的,末将佩剑在身就是想进城也做不到。”
&esp;&esp;“天子脚下有什么不安全的?还有贼人敢打新军军法官的主意么?”黄姑娘笑着拍拍自己腰间的佩剑,那乌黑的剑鞘似乎蒸腾着杀气:“就算有不开眼的蟊贼想打劫我,也得问问它答应不答应。”
&esp;&esp;许平没有理会,自顾自地把斗篷披上肩,在颈口系紧,然后昂首阔步走到黄姑娘身旁,向着帐门做个手势:“小姐请先行。”
&esp;&esp;黄姑娘没有动身,笑问:“许将军是信不过我的身手?”
&esp;&esp;许平不苟言笑地摇摇头:“信不过,末将坚持要护送小姐到城门前。”
&esp;&esp;黄姑娘落下面具,撩开帐门走出去。黄姑娘解开自己系在门外的坐骑,许平也去马厩牵出自己的马。
&esp;&esp;在营门口,卫兵向军法官和指挥官行礼并递上火炬,黄姑娘一言不发地回了一个标准的敬礼。许平对卫兵道:“我送这位军法官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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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第二十二节恋情
&esp;&esp;走出辕门后两人翻身上马,跟着就向京师疾驰而去。黄姑娘一手举火一手操控着缰绳,稳稳地骑在马上,许平观察片刻后不禁满怀钦佩地说道:“小姐真不愧是将门虎女,骑术如此精湛。”
&esp;&esp;黄姑娘随手把面甲翻上去,火光映照出一个俏皮的笑容:“许将军亦不愧是将门之后,只是骑术略欠一点。”
&esp;&esp;接着又听到黄姑娘自豪地说:“我自幼就和大哥、二哥一起骑马、练剑,别看我是女身,就是直卫中比我马术出色的也不太多。”
&esp;&esp;许平好奇心又起,问道:“据金兄说,世子的剑术、马术都是出类拔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