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都说,亡国之君、亡国之君!但事实上,没有会亡国的君王,只有会亡君的宠姬!
无论一个国家传承了多少年;无论那个国家曾经有多么繁荣昌盛;无论那个国家曾有过多少位明君贤主,几乎都逃不脱一个“亡国”的命运。
而当一名区区宠姬将一个国家的君王“亡”了的时候,就是那个国家亡国的时候……
如今的世人只知道,前朝繁荣了千余年的天成国之所以会亡国,是因为天成国的亡国之君轩辕言造的孽太多,才导致的天成国传承了千余年的昌荣国业一朝崩塌,导致天成国从此消失于天成大陆。
但是事实上,最终导致天成国亡国,导致那轩辕言成为亡国之君的罪魁祸首,却是轩辕言的一名宠姬万俟纯敏!
万俟纯敏生前造下的孽,只怕就连同为祸国妖姬的苏妲己之流都无法与之相比……
而今,冯谨行用万俟夫人引经据典,将祸国妖姬的矛头直指冷晴,还说梁儒明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其用意已不言而喻。
当然了,无论冯谨行所言是否为真,单论冯谨行不但敢直言万俟夫人当年之事,竟还大胆地将冷晴比作那万俟夫人,指桑骂槐地指责梁儒明在纵容妖姬乱国……
就凭这两点,在场诸人也着实是佩服冯谨行的勇气
所谓的不怕死……估计也就是冯谨行这样的了……
而当殿内众人大半都在为冯谨行的大胆言词而倒吸凉气的时候,站在丹陛上的冯谨行却是在面不改色地继续铿锵有力地进言:“皇上!即便不论冷昭仪是否为狐媚转世、有否惑君魅上,便是单论冷昭仪来历不明这一点,便不可以入宫为妃,即便是为嫔也大为不妥!
再则,冷昭仪自入宫后,尤为不安于室,日日出宫露宿在外,此举岂乃后妃应有之行!!谁知冷昭仪在宫外时有否恪守妃嫔本分?!另则,臣偶然听闻,冷昭仪入宫前,似乎与潇亲王关系匪浅,曾有人还见到二人同进同出,潇亲王甚至曾为其入宫求娶……”
耳听着冯谨行的一言一句,面对冯谨行的恶言相向、人身攻击,坐在那张靠背上雕刻着数朵盛开的牡丹的金座上的冷晴却并未有半分羞恼之意。
相反,冷晴到是颇为饶有兴致地看着冯谨行,且觉得冯谨行此人只当了个言官而不去搞创作……实在是太屈才了啊
就冯谨行那天马行空、信口胡诌、指鹿为马、颠倒黑白、乱泼脏水的能耐,一般人还真修炼不出来!!
念头一转,冷晴忽觉冯谨行不应该叫冯谨行,叫个谨言慎行的名字实在是太对不住冯谨行其人了,他应该改名叫冯诬蔑怎么能往人身上泼脏水,就怎么行事……
在冯谨行目不斜视地朝梁儒明进言的时候,冷晴默默地算了算,冯谨行前前后后大约给她陈列出了十余条“罪名”,其中除了她确实来历不明,曾经也的确是和梁笙潇有过一段短暂的恋情之外……冯谨行给她列出的其它“罪名”,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最终,冯谨行在往冷晴身上泼了一大盆脏水并扣了一大堆屎盆子后,终于,冯谨行朝着坐在雕龙御座上、始终沉默不语的梁儒明深深一揖,为他此次的进言做了最后的总结:“……如此条条桩桩陈列下来,足可见冷昭仪妇德、妇言、妇容、妇功四德皆损。皇上!臣恳请皇上听臣一眼,废了冷昭仪嫔位,将此等不守妇道之人打入冷宫!!”
说起来,从冯谨行上了丹陛时起,坐在雕龙御座上的梁儒明就没有开口过。
即便冯谨行向梁儒明进言,义正言辞、言词激昂、义愤填膺地说了大半天,并于末尾要求梁儒明废了冷晴的昭仪位,将冷晴打入冷宫,梁儒明也始终未曾开口说一个字。
梁儒明始终就那么安静地坐在那个高高的、可俯瞰众生的御座上,脸微微垂着,将整张脸沉进了被灯火映照出的冕冠下的阴影中,让人辨不清他此时的面色……
而殿下的那些言官估计是早就商量好了要在今天的宫宴上搞事情的
就见,在冯谨行带头进言之后,在梁儒明的沉默无言中,殿下的文官席位上,又有几名或身穿正五品或从五品或正六品文官服饰,年纪或年轻或中年或年老的官员起身离席,目不斜视地朝着张着玄幔的丹陛上走去……
其他人且不说,单说坐在丹陛上的肖顺在看见那几名起身离席、朝着丹陛上走来的言官时,肖顺那一张老脸瞬间就气成了猪肝色儿……
不必说,单看肖顺那气得发青发紫的脸色也不难猜到,即便今天梁儒明不发作那些敢在今夜这场宫宴上挑事儿的言官,肖顺回去御史台了,都不能够放过包括冯谨行在内的那几名言官……
而丹陛上所坐之人,除了肖顺这位御史大夫已经被他那群敢于挑事的手下气得恼羞成怒外,其余诸人的神色到是大同小异:或沉默垂首;或笑看好戏;或淡定自若;或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而冷晴……
看着那几名陆续起身离席,朝着丹陛上走来的言官,坐在那张靠背上雕刻着数朵盛开的牡丹的金座上的冷晴眼中是满满的兴奋……
不过,令冷晴大失所望的是,后来出席的那几名言官的所言所语,和冯谨行说的大同小异,基本都是说她冷晴生得太过狐媚;说她入宫了还时常出宫露宿在外;说她不安于室;说她妇德、妇言、妇容、妇功四德皆损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