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苏承把它们混合到一起后,那一盘子液体的味道就变了,不再腥臭,而是带着一股清香。
像是花香,又像是草木香。
那液体是朱红色的,红的像血,却比血更艳。
苏承捧着那盘液体走到窗边,长卿本以为他会再从背包里拿出一支笔,像是电影里那些怪力乱神的道士一样在那些黄纸上画些符咒。
但他没有,他只是将那盘子像是生日派对上恶作剧的蛋糕似的往蒙住窗户窗户的黑布和周边的黄纸上一扣。
朱红色的液体像是鲜血一般,洒了一面。
苏承如法炮制,用遮光布,黄纸胶布,残余的液体,将门缝,门上的小玻璃,等等一切透光,透风的地方全都封了起来。
而后他又从背包里拿出了一对香炉,一个烛台。
长卿就那么看着他摆弄那些怪异的东西,没有开口询问。
苏承则是指了指长卿。
“把你身上那些乱七八糟的管子针药都拔了吧,它们救不了你的命。”
长卿点点头,把呼吸管和吊瓶都拔了下来。
“去把灯关了。”
长卿照做,整个房间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钢制火机清脆的开合声响起,火光映照着苏承的脸庞,他拿起一根蜡烛,将其点燃,置于烛台之上。
那根蜡烛也有些怪异,竟是黑色的,长卿还从未见过黑色的蜡烛,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潮,那蜡烛时不时传来哔哔啵啵的声响,烛光摇曳,极其不稳。
苏承拿出几根香,紧接着烛火点燃,插在香炉之中,口中念念有词。
“上天捉魑魅,下地擒魍魉,妖魔俱蜷缩,鬼怪也清扫,无妄乱我心,有意证我道,三清皆在上,今日弟子把火烧。。。。。。”
他不叩不拜,也毫无虔诚之意,反而是有些漫不经心,一边念叨着一边用那香火点燃了一支烟,抽了一口,嘴里接着念叨。
长卿看着他的举动,觉得很奇怪,苏承很显然是在做什么仪式,但和他印象中的佛教道教亦或是什么其他宗教都不沾边,倒像是一个诡异的大杂烩,什么都有。
不过有些神奇的是,随着苏承的念叨,那几根香的燃烧速度竟然肉眼可见的变快,片刻功夫就彻底燃尽了。
那几根香带来了很大的烟气,远超出长卿的想象,整个病房都变得烟气弥漫,烟气中带着一阵香味,却不似寻常烟气带给人一种温热的感觉,而是像夜间雨后的黑暗森林,神秘而冰凉。
看香燃尽,苏承走过来,围着病房转了一圈,似乎在琢磨什么,随后恍然大悟般,把病床上厚厚的垫子取了下来。
这病房很高级,和长卿见过的寻常医院都完全不同,病床的垫子很厚很沉,苏承把它拖到了门边,距离窗台比较远的地方。
他摆弄了一下,像是在确认什么,随后冲长卿招了招手。
“来,小伙子,过来。”
长卿有些不明所以地过去,苏承用力地抓着他的肩膀,活像是他当初刚上大学时军训的教官,把他的位置调整了一下后,重重拍了拍他的后背,力量之大拍的长卿都止不住地咳嗽了几下。
“站好了,别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