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不急,哈哈,过两天就办。”
潘彦达笑面对人,实则暗暗皱眉,千防万防,防儿子犹如防贼,竟忽略了这茬,冬元回国的消息立马要传遍宜西商圈了。
他根本不想那么早让人知道……
道贺声不断,潘彦达一路上虚应着,与陆冬元三人进了雅座包间。
待四人背影消失在门后,刚才还热闹非凡的厅堂立刻静了下来,交头接耳,谈资八卦满天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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粤美酒楼的早茶名不虚传,陆冬元原本没啥胃口,但还是被大师傅的手艺调动起食欲,吃了四五样,心情好到爆棚的徐雪妍更不用说,每样夹个一两点,七八样转瞬就下了肚,直让沈茜叫傻孩子吃慢些。
潘彦达见气氛差不多,便开口提正事,“冬元,你回来要是没啥打算的话,到我这来帮忙咋样?”
“好啊。”陆冬元开口应好,表情却无所谓,仿佛他老。子开口邀请他成,不邀请也成。
儿子无所谓,做老。子的更无所谓,不管儿子加不加入他的生意,潘彦达都做好了两手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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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陆冬元自有规划,那么出于父子情分,潘彦达得拨一笔钱给他创业,要是创业失败,还得继续拨钱;要是创业成功,潘彦达又得担心他在背后是不是搞啥子鬼。
如果陆冬元加入他的生意之中,以为能够通。过自身努力,获得他的首肯,接近他的核心生意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他会最大程度地将他掌控于股掌之上,省心省力省钱省事。
陆冬元的态度不可谓不拽,潘彦达心怀鬼胎,不以为意,再说了,好歹是海归高材生嘛,人原本就傲气得很,这会子毕业回国人更翘到天上去。
傲吧傲吧,尽管傲去吧,儿子诶,傲气就是你最大的缺点!
别怪你爹我,谁让你记仇不改姓呢,我不得不防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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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彦达抛出诱饵,装模作样叹气道:“冬元,这几年你回来都是来去匆匆,有些事我想和你说,也没找着合适的时候,今天这儿都不是外人,你又学成回国,我就和你交个底,夏生我是指望不上了,爱玩爱闹没出息,整天玩个破乐队,以后就看你的了,你可得好好给我争气呐。”
“哇!”徐雪妍开心大叫,“潘叔叔,是真的吗?”
“说的什么傻话啊,傻丫头,”潘彦达笑瞥她一眼,“冬元是家里的老大,除了他还有谁能继承这份家业,夏生是老么,他爱咋的咋的,随他自个心愿发展,我是不管,冬元呢,以后要好好照顾他弟。弟才成。”
“冬元哥。哥,潘叔叔对你委以重任了呢,你要加油哦!”听到潘彦达这么说,徐雪妍好像自己被委以重任似的,比陆冬元还要高兴,“潘叔叔你放心吧,冬元哥。哥一定会照顾好夏生的。”
“冬元,还不谢谢你爸的看重?”沈茜喜上眉梢。
宜西的矿多,不缺有钱人,但能做上首富的位置,不用脑瓜,单用脚趾想都能明白是多大份儿家业。
沈茜在沈家这些年住得舒服踏实,不再嫁照旧腰杆挺得笔直,二嫂。子杨娟连眼药都不敢给她上,凭的是啥?凭的就是潘彦达在背后给她撑腰,归根到底一个“钱”字。
陆冬元继承潘彦达的家业,她女儿嫁给陆冬元,以后就算离。婚,家产也有她女儿的一半,怎么算都划得来,沈茜光想想就觉着兴。奋,能不喜上眉梢么。
先前沈茜怨女儿放弃e国的学业,这会有了潘彦达的表态,她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暗夸闺女聪明,知道搂住个金矿不撒手。
陆冬元放下筷子,表情有了变化,“爸,我不会让您失望,我会好好干,夏生我也会好好照顾的。”
潘彦达大感欣慰地揽住儿子肩头,“以后家里家外就看你的了。”
演完父子情深,潘彦达说:“你刚回来,国内国外很多管理经验不一样,我见过大部分国外回来的,在国内发展都水土不服,咱一步步来,慢慢熟悉,先从基层小矿做起咋样?”
“爸,您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咱家在庆元县凤头岭的长福小窑,先从那做起,你没意见吧?”
“没意见。”
“哈哈,好儿子,真是我的好儿子。”
潘彦达笑,沈茜母女笑,陆冬元亦笑,整个包间喜乐融融,笑声不断,殊不知,有些人太得意,忽略了有些人笑冷心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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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e国登机开始到回家这一路,陆冬元没一分钟好过,暂不说徐雪妍苍蝇般烦人,单讲潘彦达让他去的凤头岭小煤窑,陆冬元就只想冷笑。
庆元县距宜西市三个多小时车程,凤头岭的小煤窑距庆元县一个多小时车程,整个车程算下来,从宜西市到小煤窑需要四五个小时。
小煤窑不正规,容易出事。故、遇见伤亡赔钱给家属不说,还得上下打点,地方上麻烦的关系网络不少,那些人也敢要钱,看你是开煤窑的,不管大小,一张嘴能喊个几十万。
当然,这些问题都不算问题,任何一家矿企都会遇见,他无所谓,权当历练,而最大的问题在于煤窑本身。
姥爷在世时,曾带他下各县巡查陆家的矿窑,陆家的每一口矿,他记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