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可以解释的——他开始沉着,绝望地想找些正确的字眼,以保护雅莉和他自身的名声。
吉姆接了下去,完全没注意到他的不自在。“的确没错,那个特别的沙洲让每个人都很头痛。在白天看来就很危险,而在晚上更是令人捉摸小住。”
“噢,你是指这条河——”伟恩不知道他何曾感到如此释怀,他发觉自己在船长解说沙洲的危险性时,直傻笑着。
“是的,船像那样了搁浅会带来许多麻烦,也最容易会使乘客慌乱。要将船毫发无伤的带出沙洲,就得要一个绝佳的领航员,看来我们的人做得不错。我才刚查过各个甲板,一切似乎都还安好。你在这里有发觉任何问题吗?”
“那边的栏杆可能会断裂。”他指着雅莉曾靠着的栏杆处说道。
“谢谢你,神父,我立刻叫人来修理。”魏吉姆停下来检视。
直到他来到通往主舱房的入门,伟恩才注意到船长意外的出现让他有多担心,紧张的情绪也到此刻才释怀。他现在更加需要喝杯烈酒并娱乐一番,因此他直接走向沙龙。
第十一章
空气中一片烟雾弥漫,酒吧里的气氛轻松愉快,充满男性间的友善情谊。当伟恩进来时,有些牌局已经开始,他决定先喝杯洒再加入他们。他直接走向吧台,要了瓶威士忌洒,然后找了个位置,观察迈特正在玩的扑克牌局。迈特轻松地赢了牌,伟恩立刻了解他并没有真正的对手。当其中一个人
不玩后,他决定要和迈特比比手气。
“介意我坐下吗?”伟恩问道。
“我无所谓。”迈特说道,而牌桌上的另外人其实也没有真正反对。
“你常玩吗,神父?”其中一个自我介绍叫做马文的赌徒问道。想到一个神父插入他们的赌博游戏让他觉得有些怪怪的。
“我有空的时候会玩一、两把。”伟恩轻松地回答,将酒保给他的威士忌放在桌上。他惊讶地发现再次处于烟雾弥漫的房间、喝着威士忌洒、玩着牌的感觉真好。
“上头有人会因你的身分而对你偏心吗?” 马文笑着问道。
“我希望他会。”
轮到迈特发牌,在他熟练地发完牌后,牌局也正式开始。率先出牌的是一个名叫嘉绪的年轻人,看来他并没有多少经验,伟恩猜想其他人一定从他那里赢了不少钱。
几手牌过去,伟恩总是赢家。嘉绪则每次都输,因为拒绝放弃,而他又不了解要出什么牌,也不知道何时该收手。当这个年轻人的筹码越来越少时,伟恩注意到他出牌也越来越紧张、越来越慌张。
更多局过去,他们喝了更多威士忌洒,精神也越发兴奋。马文首先退出牌局,接着是理察。现在牌桌上只剩三个人一一迈特、伟恩及嘉绪。
“嗯,这局结束后,我想我该去看看我那可爱的妻子怎么样了。”迈特随意说道,想藉这个理山退出牌局。
伟恩一直很享受这里的气氛一一全少有一阵子是如此。在那几分钟里,他真的没有想起雅莉。然而,当迈特提起她,他便记起她在甲板上对他说的话,他是个神父,而她已经嫁给迈特。他的心情也因此跌入谷底。伟恩眯起眼睛,以严肃的心情专注于这场牌局。他从未如此认真过,因为这场牌局的意义突然变得不同,他要赢过迈特,而且要狠狠地赢过他。赢了之后,他一定要好好地享受每一分钟。凭藉着他的机智与熟练的技巧,他刻意将赌注提得越来越高。他压根没想到嘉绪,他只想到等他击败迈特、赢了这局之后的感觉会有多好。
“我跟了。”嘉绪紧张地宣布道,将仅剩的钱丢进放赌注的盆子里。
“让我们看看你拿了什么牌。”迈特说道。嘉绪摊开他的两组对牌——一对…J和一对六。
“三张老K,一张十牌A。”伟恩在摊开手中的牌之前宣布道。
迈特挫败地低声咒骂着,然后将手中的牌面朝下丢出去。“你赢了。你真是个出色的扑克牌玩家,伟恩神父。今晚我已经玩够了,就此告退。”
当伟恩收起赌注盆里那笔为数小小的钱时,露出了满意的微笑。他已经许久不曾这么享受赢牌的乐趣了。
“我想我也该走了。”不想让迈特和雅莉独处。“谢谢各位今晚让我加入,使我有个大丰收的夜晚。”
伟恩一边站起来,一边将钱收进门袋,然后将他的威士忌酒瓶拿给迈特。“你永远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需要它。”
嘉绪就在那个时候飞也似的奔出沙龙。他几乎无法忍受被击败的羞辱,他已经输掉所有的一切。他站在漆黑的夜里,冥想着下一步能怎么做。他离家之前,母亲就已经警告他远离邪恶的赌博,他却直到现在才了解她的意思。下注的快感夺走了他的理智,当他与其他赌徒一起坐上赌桌时,赢的可能性燃烧着血液里一把无法熄灭的火。他一直相信他会赢一-他知道他会的!但现在他却又困窘又心碎地站在这里,茫茫然地不知道该怎么走他人生的下一步。
伟恩与迈特走出沙龙时,看到嘉绪独自一人站在甲板上,看来既沮丧又可怜。伟恩门袋里的钱重重地压着他,是他造成那男孩失去一切的,因为他一心只想提高赌注,好击溃迈特。
伟恩看着那个身体僵直的男孩一会儿。虽然他才刚喝了酒,他仍无法忽视身上的领饰,它正不停地刺激着他的良心,催促他去做些正确的事。伟恩告诉自己何必如此,他是用既公平又正当的方法赢来这些钱的。但即使如此,他知道他还是必须做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