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情况,到时候粤州的人一到,却是连生活的地方都没有,难不成要去野外安营扎寨不成?”东门璇抠了抠脑袋。
“东门少侠,锦绣堂一向阔绰,不知这晋州是不是有他们分部的钱庄?想必以广家的本事,应该不难找到一户宅子落脚。”苗兰抬头说道。
几人在路上已经简单的交流,东门璇却是也没瞒着,将一些计划简单地讲给了二人听。
“阿兰,眼下这晋州知府已经极难处理如此汹涌的人潮,怕是晋州城内所有能落脚的房屋都已安排了人员居住,难不成届时我们要将他们赶出来不成?恐怕堂堂广家,不会屑于去做这种事吧。”苗远峰拄着下巴思索。
“没想到来晋州的第一天,竟被这件事先困住了,啊啊啊,真是烦死个人。”东门璇一想到广逸仙、平松溪说不准会嘲笑他几句,就抓耳挠腮的心头烦躁。
“想不到堂堂窥天境高手,大名鼎鼎的天云洞少洞主,竟然连这点小事都办不成,不愧是你,东门璇。”平松溪一副欠揍的模样顿时浮现在东门璇脑海。
“不行,我必须要给他们找个大本营才行,否则这仗还没开始打呢,后勤先落了下风了。”东门璇收回天云真气,倏地从床边坐了起来,打算再出门碰碰运气。
就在这时,突如其来的嗓音,打断了东门璇想要离开的步伐。
“我倒是有个地方能用。”孙少芳挣扎着从床边坐了起来,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道。
“你醒了,弟弟,感觉怎么样?”东门璇惊喜万分,慌忙坐在床边询问。
孙少芳摇了摇头,将身体挪到墙边靠着,喃喃道:“没有大碍,多谢大哥出手相助。你这是……恢复记忆了?”
“嗯,都恢复了,所有的记忆都恢复了。”
“恭喜。”
孙少芳言语黯淡,神情灰暗,嘴上说着恭喜,脸上却没有任何激动之情,刚刚仅有的一丝笑意也渐渐化为虚无。
“弟弟,孙家的事情我都听说了,这……节哀顺变,莫要伤了身体。”
东门璇望着孙少芳,又望了望苗兰和苗远峰,也是叹了口气。
面对如此情况,他根本不知道如何安慰孙少芳。他与孙少芳不同,虽然二人都是家族遭遇变故,但东门璇那时候毕竟才一两岁,虽然后续从古侠口中知晓了当年的隐秘,但他毕竟从未见过亲生父母,更没有与他们一起生活过,他对东门一族的感情倒是还不如与东门武来的亲密,更多的是一种责任与怀念。更何况回想起这二十年的生活,他早已习惯在逆境之中坚强求存,心性早已如顽石般坚强。
但孙少芳不同,他本就是娇生惯养的少爷出身,没有经历过太多苦难,心性与东门璇更是不可相提并论。在如此年纪猛然遭遇此等变故,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的亲人,那般痛楚,足以摧毁一切。
命运狠狠地将他所有的一切全部剥夺,那共同生活了十几年的亲人旦夕之间化为尘土,东门璇心知肚明,孙少芳与封天音,怕是只有一步之遥,他绝对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古侠将剑法传给弟弟,究竟是福,还是祸?”东门璇望着颓然的孙少芳,内心已经知晓所有秘密的他,竟一时理不清因果。古侠对孙少芳到底是利用,还是真心?又或是兼而有之?他无从辨别。而用这武林第一剑法换取所有家人的性命,又究竟值不值得?
“弟弟变成如今这般模样,和我也多多少少有些关系,若非是我当年设下计划,引诱各方武林人士齐聚雨竹林,弟弟也不会落得今天这种下场。”东门璇只觉得愧疚万分,脑袋犹如一团浆糊,除了叹气再叹气,懊恼再懊恼,他已经什么都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