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绣打心底里嫌弃,作势就要起身离开。
端着早膳进来的圆枣瞧着她,杏眼圆睁,说话一字一顿十分认真,“主子,听话的孩子才有肉吃。”
“……”这说话的语气,怎么这样熟悉?婉绣不明所以。
“圆枣,你胡说什么!”知春连忙喝道。
眼角撇着四平八稳跪下的杏仁,像是也要说话的样子,婉绣摆了摆手,“你这话是谁说的?”
圆枣后觉自己说错了话,连跪下道,“是奴才的姑姑。”
婉绣闻言哭笑不得,“这话怕是你不听话的时候,你姑姑训你的吧!”
“奴才脑袋不如杏仁灵光,常常让姑姑发恼。主子不用问都知道,真厉害!”圆枣像是告罪,可说话的模样一点都不怯懦。眸子亮晶晶的,像是在笑。
一副主子说的对,主子真聪慧的模样。就是说的话,还有神情让她太熟悉了。
尤其是那句话,听起来像是哄孩子似的。
婉绣心底发囧,忽然明白康熙待她的无奈了。
圆枣并非蠢笨,只是她到底不是宫里出来的,还留着自己原有的性子。在此之前,她更没有真的服侍过主子。见婉绣随和愿意说笑,她自觉就和以往一样烂漫直爽的可爱。
婉绣心底喜欢圆枣的本性,她瞧了眼低眉顺眼的杏仁,坐了回去,“没事,扎吧。”
知春闻言,起身来。
圆枣欣喜的要起来,撞见婉绣望着她,膝盖又落了回去。
至少会看眼色,不算太笨。婉绣生起几分欣慰,“起来,顶着食盒出去罚站。”
“是。”
圆枣听话的将早膳摆出来,两手举起食盒放在头上,两眼垂在地上。
婉绣自认只是小常在,若她身边的奴才出了差错,是不能像康熙那样臂力相护。圆枣的出身更好拿捏,至少比宫里那些规矩好心思多的省心。
院子里的一众奴才,连带磕头请安的几人,婉绣都有自主选择是否带进宫中,所以她不去计较那些人。
但回头一想,像她这样宫女出身的主子,威仪不足,不顺势敲打反而让人看轻。
小鬼难缠,奴才亦如此。
趁此杀鸡儆猴,并不算什么。圆枣面上并无不服气,婉绣不免往窗棂多看了两眼,知春很快把余下的耳洞都扎了回去。
十月天渐渐凉爽,婉绣用过早膳后坐到院中石凳上,她卷了本书漫不经心的看着,心神渐渐游荡扩散。
圆枣的手在发颤,面色低落,头上的向日葵也蔫哒哒的。
婉绣点了点石桌,放下手里的书。
院门外走进了一位太监,他上前行礼,双手托着请柬,“常在吉祥。”
“何事?”
“佟妃娘娘设宴赏花,请常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