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天听得出她的言外之意,可作为一个七岁的孩子,她只能装作不懂,转而又给支了一招,“姑,那你就赶紧嫁人呗,嫁人就能搬出去了。”
这话成功令邱菊变脸,只见她的脸先是一红,紧接着突然垮下来,恼怒道,“臭丫头敢拿你姑开玩笑!欠揍!”
说着便抬手朝邱天打来,邱天笑着跑开了。
一直到姑姑走后,邱天才重回大姐身旁,嘴里还不忘嘟囔,“真稀奇,没想到咱姑这么风风火火的性格还会害羞呢!”
“再怎么说咱姑也是没结婚的姑娘家,你这么说她肯定不好意思。”
“可我说的是实话呀!”
正说着恰巧看到不远处路过的骆老师,邱天便半开玩笑地来了句,“哎?我看骆老师就不错,跟咱姑年龄好像也相仿,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对象。”
天地良心,她真的只是随口一说,可视线一转便看到大姐脸色很是别扭,像笑又不似笑,带着点惊慌和无措,像欲言又止,又像有口难言。
咋了这是?大姐怎么是这种表情?她说错什么了吗?
邱天正几分疑惑,倏忽看到大姐快速瞥向骆一鸣的目光,不由一怔,再看骆一鸣,他看向大姐的眼神显然也很特别。
电光火石之间,邱天脑海中蹦出六一文艺演出时骆老师和大姐笛子伴舞的场面,心里猛地意识到什么。
他们两个……
怪不得!
对于这个发现,邱天假装什么都没看出来,且她知道大姐脸皮薄,说破或撞破都会令她难堪。
不过之后大姐再独自外出,她便有意无意地帮忙打起了掩护。
徐梅正式搬进邱家老宅子是在秋收最忙的时候,身份使然,俩人没怎么操办,只把邱家老小聚在一起,改了个口就算成了。
最初邱天对徐梅的了解多数建立在村里的道听途说上,现在成了亲戚,又房前屋后的住着,接触多了,她对这个女人的印象便更加直观和立体起来。
怎么说呢,徐梅看女人和男人的眼神是完全不同的。看女人时多带着些品头论足的审视,尤其是看年轻的小媳妇和大姑娘,她总习惯把人从头到脚扫视一遍,目光是凉薄的也是探究的。与之相比,她看男人的目光却似乎含了水,脉脉流淌着欲语还休的情谊似的。
就近期的观察,她用这种含水的目光看过邱北山、邱南山,和很多其他男人。
现在她还这么看……陆丰年。
过午,陆丰年又来村口摆摊卖货,人多时邱天没打算过去,后来趁着人少,便想去和他聊几句。
怪就怪她现在个子矮腿短,还没走到就被徐梅抢了先,只见徐梅如娉婷杨柳似的一步三晃走到陆丰年面前,也不知跟他说了什么,陆丰年稍一迟疑便跟着徐梅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