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丰年愣住,心里又酸又苦,一时说不上啥滋味。
大爷踱了几步,看着路的远方自语道,“这是上哪儿去了,咋还不回来?别是去旁人家过年了吧?”
一听这话,陆丰年猛地抬眸,提着一口气急问,“去谁家?”
大爷淡定地瞥他一眼,“别急,我看着她是跟个女的走的,没准儿是亲戚?”
“应该不能,”陆丰年愈加担忧起来,“她在这儿没别的亲戚。”语毕突然记起邱天说过她室友之中有一个家住本地的,便问,“会不会是她同学?”
大爷两个巴掌一拍,点头,“好像还真是!我说看着眼熟。”
陆丰年这才松了口气,抬头看看天色,猜想邱天今天多半是要留在同学家了……也好,至少她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日头西斜,余晖清冷,陆丰年骑着自行车离开。
第二天一早邱天才回来,门口大爷已经交班换人,是以没人告诉她有个男人找过她,且还等了许久。
年后几天她很少出门,陆丰年那边又被各种糟心琐事绊住了脚,压根腾不出空再过来一趟,而保安大爷记性欠佳,早忘了除夕那天的插曲,于是陆丰年空等未果的事便像一团浮云一般被风吹散了。
之后,邱天一连几天往续锋家奔波,帮他预习新课,理清知识结构,接着她也要准备开学了。
然而就在开学前,邱天突然收到一份来自凌源乡的电报,其中内容令她惊出一身汗——
家中有丧,速归。
邱天赶紧托伍秀华帮忙请假,随后便急火火地去买了时间最近的火车票。
一路奔波她脑子里乱极了,电报内容含糊,但丧事却是确切的,只是……谁的丧事却并未言明。
邱天脑中闪过一张张熟悉的脸,她不断猜想,心也随之不断揪紧,又不断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她害怕死去的,是她在意的人。
她彷徨无助,甚至不敢猜想那个人的名字,生怕应了不该应的验。
第66章
傍晚,邱天抵达菱水县城,末班车已经停运,她只得在招待所暂住一晚。
第二天她想赶早班车回乡,可又起得太早,且得等一会儿。
冬日的清晨冷得滴水成冰,此时邱天又是饥肠辘辘,便想着先去买些热乎的,边吃边等车。
七十年代末期,做生意已经被默许,小商小贩渐渐多了起来,路边有人在卖包子,还有人在卖烤红薯,邱天饿极了,一样买了一个。
付完钱正要返身往车站走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叫她的名字,邱天应声转身,见到来人,微微发愣。
“许伟哥?”
许伟见到故人满眼惊喜,举步迎上来,“我说这小美女咋这么眼熟,仔细一看还真是你!”转而又问,“怎么快开学又想着回来了?”
邱天便把家里的事告诉了他,许伟一听便说,“我送你回去,等着,我去开车。”说着风风火火地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