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岭南倏忽一愣。
自始至终陆丰年都没因这对别人口中的“双喜临门”欢喜过。他想的是邱天纤细的身体如何能承载两个孩子的索取?再者,她分娩时的痛与旁人相比亦是双倍不止的。
陆丰年心口仿佛被蛰了一下,他目光仓茫地转向产房,双眸泛红。
郁岭南知道他担心坏了,继续安慰,“里面什么准备都做好了,医生是接生的一把好手,退一万步讲,就算顺产出现困难,咱连剖宫产的准备都做好了。”
这话不说还好,陆丰年听后身形一僵,倒吸一口气。
邱玉珍也骇然问道,“不至于吧?”
郁岭南赶紧解释,“只是做准备,以防万一,邱天肯定是用不上的。”
郁岭南的话丝毫没有安慰到陆丰年,除了见到完整健康的邱天,没有什么别的能安慰到他。
陆丰年从不相信什么“吉人自有天相”,可此时他忍不住在心里描摹邱天的样子,她灵动妩媚的眉眼,俏丽无双的鼻头,还有总是带着笑的唇齿。
他的邱天大概是上天用心雕琢的模样,而这样的模样任谁都该疼惜和守护的。
时间漫长,对于陆丰年来说更是度秒如年,一分一秒地硬挨。
………………
终于在傍晚时分,产房外的人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嘹亮的婴儿哭啼。
“生了生了!”
郁岭南和邱玉珍惊喜地奔过去,邱北山紧随其后。
然而此时的陆丰年却仿佛石化一般,呆呆坐着。不是没听到那有力的哭声,他离产房最近,比谁都听得清楚,可他的身体仿佛被时间凝固,心像害了病一样颤抖着,致使他一步都迈不动。
两个孩子被分别抱了出来,陆丰年愣愣地扭头过去,这才冲过去抓住护士问,“她怎么没出来?”
护士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缓了缓才道,“产妇出血量有些大,医生正在处理。”
陆丰年脑中轰地一声,一瞬间,他什么都听不见了。
夜幕降临,他幽幽睁开眼眸,此时他躺在一间空病房里,只有续锋守在他旁边,见他醒来,续锋没好气地冷笑道,“你可真行,陪产都能把自己陪晕。”
陆丰年猛地坐起来,张口就问,“邱天呢?”
续锋似乎是故意吊他胃口,直瞅着他不说话。
陆丰年懒得指望他,也顾不上听他的阴阳怪气,趿着一只鞋跑出了病房。
病房里只开着一盏昏黄的灯,续锋倚墙而坐,目光定在床底,那里有一只落下的鞋,陆丰年的。
他盯着看了一会儿,终于释怀似的长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