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言之,这两个人群其实可以归并到一个人群,他们在广义上部是开放时代的幸运
儿,也是消费时代的衍生物。他们就像追逐齐秦、王杰、赵传、童安格那样地追逐
着不同节目、不同类型的主持人,他们会在电台的门口苦苦地等待几天几夜,他们
也会在某个重要的时刻将一筐苹果、一束百合花、一本精美画册及时传递到他们心
仪的电视台、电台主持人的手上,他们更会长久地将自己内心中的苦恼、不安、感
伤一一地通过书信这种传统的方式与主持人进行逼迫式的沟通。与此同时,城市的
大小主持人也在尽情地发挥着自己,他们在谈话类、专题类、社教类、游戏类、搞
笑类等等的节日中将一个新世界的基本图形描绘给了人们,从而引领着城市的迷途
羔羊、心灵幽闭症患者以及渴望吮吸新时代乳汁的小男女们一同走向他们共同认定
的美好世界、欢乐境界。
主持人成为今天这个时代新偶像的另外一些例证便是:在最大众的层面上,有
关他们的书籍成了人们最抢手的东西(我们不是惊讶地目击着杨澜、赵忠祥等人的
自传风靡着大半个中国吗);有关他们的节目成了人们最热衷谈论的话题(我们不
是既听见了对境界独特的水钧益先生主持风格的讨论、又听到了对富有激情的唐蒙
先生主持艺术的争论么),虽说至今为上我们还没有得到如同美国的克朗凯特那样
对全体人民产生深刻影响的主持人,然而,在相对的意义上,比如在某个年轻而又
狂热的发烧友的眼睛里,这样的主持人早已产生。在这同时,还有一些更为细微的
声息也在勾勒着新世纪的图形,只不过由于种种的原因,它们还没有被广大的男女
所知晓,那就是电脑发烧友在深夜上网时发出的声响。
这种声响就其意义而言,我想它可媲美于任何已有的自然和人工所发出的声音,
因为在这样的声响背后,我们不仅目击着也许是人类历史上一次最为惊心动魄的发
明对人类自身的压力,我们还看见了一些被叫做网虫而我们并没有认识得很清楚的
人们正突儿地成长着,此外,我们还逐渐地明白了我们有过的人文历史立刻将被那
张闪闪发亮的光盘所颠覆,用那个叫做尼葛洛庞蒂的美国佬的话来说,计算机不再
是计算的问题,它将决定我们的生存。
也许很多人并不会同意这种观点,他们同样不会在乎今日主持人在这座城市中
的地位和分量。以他们的观点来看,社会文化权力掌握在主持人的手中不仅是时代
的一种误解,还是时代的一种错误。因为,即使以最优秀的主持人作为标准,他们
都无法代表社会文化中的最精英的层面,更何况他们中的一些人究其实不过是现代
科学、信息技术和传播手段联姻之后的产物,他们本身对时代精神就缺乏着洞察和
理解,他们又怎么能够去引领他人的前行呢?至于那些网虫们就更不在话下了,在
今日的社会文化权力的更替与交接中,他们只是非主流中的一个小角色,他们的地
位至多相当于当年的摇滚歌手,以亚文化的可疑面目远远地呆在一边,他们能给这
个时代作些小小的注解就不错了。
这种观点在多大的程度上是成立的呢?我们不知,但我们明白这种观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