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刘宝亮对王宝财设局出千这事儿做的有多腌臜,那都属刘宝亮的‘道’,私底下,大家可以把下流和腌臜再分个高低,但在场面上,说一个字都是多嘴。
场面上的体面总是要维持的,面子是在有来有回中,被抬起来的,刘宝亮给我面子,我不能真的充大。
我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举杯看着刘宝亮,很诚恳地说:“宝哥给我面子,是看得起我,宝哥既然这么痛快,我何嘉祥也识好歹,我敬宝哥一杯,以后到江陵,宝哥有事说话。”
说着,我一饮而尽,亮了亮杯底。
包房里,气氛热络,很快,菜就上来了,大家敞开了吃着。
作为唯一的冤大头,王宝财悄悄跑出去买了单,然后回到包房,看起来也很高兴的不停的给我和刘宝亮敬酒。
很难说王宝财脸上的笑容是装的还是演的,但这个人似乎也看得开,懂得进退。
……
晚上,刘宝亮再三邀请我们去歌舞厅唱歌跳舞,架不住热情,当晚我们在昭陵玩了一天,在刘宝亮安排的酒店睡下。
刘宝亮第二天还要拉着我们打牌,邀请我们去毓兰镇泡温泉。。。
刘宝亮的态度十分热情,热情到让我诧异,让我感觉到不太自然。
刘宝亮对我们的招待十分到位,对于我们的要求,他几乎做到了有求必应,对我们极尽挽留。
我一度以为刘宝亮可能有事儿要求我,然而事实并非如此,一整晚刘宝亮也没表露出要求我办事的意思,直到第二天下午泡完温泉后,刘宝亮依旧没有开口求我办过任何事儿。
直到事后我才恍然,天上不仅掉馅饼,也掉铁饼,越是看起来廉价的馅饼,其实价格越昂贵。
……
那天下午,毓兰镇的泥泞马路上,当我与羊克、付彪三人上车,与刘宝亮告别时,我还未料想到,一场我出道以来最惊险的死亡危机即将到来。
毓兰镇地处昭陵中部偏西,地势西北高、东南低。地形分为丘陵、山地,主要山脉是雪峰山脉,而这个镇,与雪岩镇相邻,也就半山之隔。
也许,是夜路走多了偶尔碰见鬼的概率问题,也或许,真的是一种冥冥之间的天注定。
95年下半年,在隔壁的雪岩镇,在那个晚上,我和峰哥小卫鸡婆,枪杀了矮爷、狼头。
而今,五年多过去,还在昭陵,在雪岩镇附近的村镇马路上,又一场血腥厮杀,即将降临。
五年前的夜晚,我无比的彷徨,忐忑不安,在那条黑暗没有光亮的马路上,我扛着狼头的尸体跑着,我喘息着,幻听中后面有无数警察在追赶,我跑出了被千军万马追赶的气势。
五年后的今天,我自信从容,桑塔纳在飞驰,车窗外,一棵棵被冰霜压弯了腰的松树在我眼前飞速掠过,前方的路虽然泥泞,但似乎已是一片坦途。
但这始终是一条泥泞的路!
当桑塔纳驶过一段下坡,当车子驶入到t形路的转弯路段时,一声枪响,打断了我的所有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