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温斯特看到了宁宴眼底的戒备,轻笑一声:“别这么紧张,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沙发上脏,我扶你去里边坐着。”
自进入这个房间以来,看到的一切都透着荒谬。宁宴直觉上并不相信这位雄虫大明星,却被对方不由分说地扶进就近的一间卧室。
温斯特似乎并不知道怜惜为何物,手法略显粗鲁地按着宁宴的脑袋,几乎是拽着虫丢在卧室的大床上。
宁宴被按在温斯特的颈窝处,那股一直萦绕在鼻尖的甜香顿时浓郁了不知多少倍。宁宴猝然被熏懵了,脑中“嗡”的一声,后颈烫得几乎要灼烧起来。
他意识到进门以来的香味是从温斯特身上传来的。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虽然已经和对方拉开了一定距离,但那股甜香不仅没有减弱,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就像是……他自己身上也在溢散那种味道。
温斯特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一时顾不上宁宴,快步走到一旁的床头柜前,在抽屉里翻找半天。宁宴的视线有些模糊,看着他翻出一包创可贴似的东西,三两下拆开贴在后颈。
大概是发觉宁宴一直在看着他,温斯特又用力按了几下,才放下手:“我都不知多少年没用抑制贴了,算是为你破个例。”
抑制贴又是什么?
骨缝间蔓延开细细密密的痒,像是有小虫子沿着血管攀爬。总统套房的大床十分柔软,宁宴深陷其中,五指陷入被褥间,缓缓收紧,平整的缎面被他扯得皱成一团。
“你是什么等级?闻起来是B级,但是对诱导信息素的抵抗力这么弱,倒像是C级。”
见宁宴已然无力回答他,温斯特对眼前的局面也感到为难:“你的助理呢?”
“你来之前吃了什么?……”
“……终端在响……”
耳边温斯特似乎一直在说着什么,在宁宴听来却仿佛隔着水波,难以分辨。
“‘卡洛斯上将’?”
宁宴手腕上的终端屏幕亮起,显示来电。温斯特低声读出上面的备注,若有所思:“难怪哈雷尔急着卖雄子,原来你已经投靠卡洛斯了。”
在他思索的间隙,通讯拨出
时长达到上限,
自动挂断。还没来得及自动息屏,
新的通讯又拨了进来。
终端固定在使用者的手腕上,只有被主动摘取时,表带才会自动散开。温斯特看着黑发雄虫的眼神已然放空,只得将他发烫的手臂拉到自己面前,按下屏幕上的接通键,还贴心地切换成免提模式。
听筒中立刻从传来卡洛斯声音,一向冷静无波的声线中居然泄出几分慌张:“您在哪里?”
回答他的却不是宁宴,而是一个带着揶揄的声音:“上将,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雄虫清透的声线和懒洋洋的语调实在很有辨识度,卡洛斯立刻认出了对面的声音。
“温斯特阁下?”
温斯特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比起卡洛斯,他的语气散漫得仿佛是在闲聊:“不如先解释一下,你带来的亚雌,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房间?”
“阁下,不必和我装傻。他既然在您身边,您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卡洛斯虽然用的是敬语,语气却冷若冰霜,其下压抑着什么。
温斯特见没诈到对方,遗憾地叹了一声,也不以为意。
就在这时,宁宴在一片混沌中,隐约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下意识出声:“上将……”
很轻的两个字音,一出口就消散在唇齿间。通讯那头卡洛斯的呼吸一顿,急切道:“阁下,您怎么样?”
耳中又是阵阵嗡鸣,宁宴难受地把脸埋进被子里,紧紧咬住唇瓣,咽下即将脱口而出的细碎呻。吟,不吭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