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目这才笑了起来,“哦,原来是这样,那是我错了。”在旁人面前,他还是很有分寸的,不会随意做有损郁灏然威望的事。
“我现在还得赶到泗水关一带去侦探敌情,这里的事就暂时交给你们了,我不在的时候,大家都要听雄飞的。”
明明郁灏然的年纪比雄飞他们几个都要小,他好像有种特别的魅力,让几人都心甘情愿的听他的调遣。
夏目一听他要单独行动,心里立刻紧张起来,“爷,我要跟你一块去。”
郁灏然脸色一沉,“咱们现在是在准备打一场战,一切行动都必须听我的,你留在这里,哪儿也不准去,直到我回来为止。”
夏目被他那种严肃的神情吓得不敢再说话了,等郁灏然走出几步,才小声嘟哝道,“我这不是担心你的安全嘛,这也错了。”
郁灏然一个人下了山,心想湛冰国的人暂时还不会赶到,就算到了,也会先跟秋正己取得联络,于是又打马回到了临山的客栈。
果然,到了傍晚,袭月那边的信使便来了。
秋正己立刻将来人迎进房间内,信使将仆固怀风给秋浦的信交给他,然后说,“我家元帅已经派遣了三百名武功好手,今夜就可以抵达飞狐峪,事成之后,希望太子殿下信守做出的承诺。”
秋正己拱了拱手,“请回去禀告元帅,太子一向最重承诺,决不会食言的。”
他们的对话,自然又被在隔壁房间运起神功偷听的郁灏然一字不漏的听了去。
两人又密谈了好一阵,秋正己便起身告别,“在下还得回去禀报太子殿下,咱们就此别过。”
不知仆固怀风给秋浦的信里写了些什么内容,肯定也是些见不得的勾当吧。郁灏然杀心顿起,既然如此,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先将秋正己这条狗给做掉再说!
秋正己匆匆出了客栈,打马便往回走,刚出了临山镇,忽听路边的树枝上,传来阵阵乌鸦的叫声。他虽然胆大,但在这空旷的官道上听到乌鸦的声音,脑子里顿时窜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终究是做贼心虚,他勒住马,朝四处看了看,夕阳的余晖将天边染得火红,像是一片无边无际的血海。
“哈哈,这乌鸦的叫声,该是准备为秋枫送终的吧。”秋正己一边笑,一边给自己壮胆,忽然间,他感觉身后有股带着死亡气息的杀气,右手便按住腰间的剑柄,还没来得及抽出剑身,他转过身时,一柄短剑已经刺在了他的前胸。他缓缓的从马背上坠落,至死也没想到敌人的动作会这么快,令他根本没有做出反抗的机会。
郁灏然嘴角带着残酷的笑容,在他身上摸出仆固怀风的信,然后将他的尸体拖进了路旁的草丛中。
他打开信封,仔细一瞧,信里的内容证实了他之前的猜测,仆固怀风果然在信中要求秋浦在元鼎帝面前施加影响力,令郁涛与他罢兵言和。
照目前的战事来看,仆固怀风还略略占了上风,为何他要急于议和,难倒是他有什么苦衷?
第37章纠结之夜
窗外月光皎洁,秋枫静静的躺在床上,瞅着透窗而入的月光,没有丝毫睡意。
郁灏然怎么还不来,他不是每天夜里都要来的吗?
为了免去郁灏然撬开窗户的麻烦,他甚至故意将窗户半开着。可是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月光却一直在窥视着他。
就好比一道例牌菜,每天看着吃着好像可有可无,但如果哪天它被撤下餐桌,马上会感觉到饭菜的滋味与往常不同。
每天夜里,他已经习惯了那道黑影的破窗而入,蹑手蹑脚的走到他床前看他睡觉的样子,今夜,郁灏然不来骚扰他,他反而睡不着了。
有一个他很熟悉的故事,说的是旅店里的一个长期租客,每天深夜楼上的客人总是重重的将靴子砸在楼板上,吵得他睡不着,时间长了,他便养成了要等听到脱鞋的声音才能安然入睡,可是有一天,楼上的客人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影响到了别人,这次就小心翼翼的将将靴子轻轻放下。
楼下的租客在床上翻来覆去,你他娘的倒是脱呀,脱呀,快脱!求你了,赶紧脱吧……可是一直没有等到靴子砰地一声落在楼板上的声音,于是他彻底失眠了。
秋枫觉得这个故事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专门等着让他品尝一下郁灏然不来的滋味。
郁灏然,你这只可恶的靴子,可恶至极!忽然想到郁灏然成了他眼中的一只靴子,顿时因为可以这样损他,便又开心起来。
每天夜晚,与郁灏然的见面总是有些紧张和神秘,又充满了刺激。因为在他周围都是些身经百战的侍卫,还有时刻对他放心不下的太子,以及令他讨厌又忠于职守的燕南飞,如果让他们发现他在与人秘密交往,后果是可想而知的。
郁灏然也说了,燕南飞时绝对忠于皇上的,那么也绝对会看管好他,燕南飞时郁家的人,也许不会拿郁灏然怎么样,但他自己的行动一定会受到严厉的限制,甚至燕南飞会搬过来,与他睡在同一间房里。
他甚至有些怀疑,燕南飞是故意放郁灏然进入他的房间的,否则以他的武功和警觉性,不可能一点觉察不到。
想到这一点,他既盼望郁灏然赶紧来,又希望他别来,免得被燕南飞抓个正着。
可他实在无法入眠,他睡不着,别人也休想落到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