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错错,你这话实在是过于迂腐,我把书给你,并没有存什么好心,只因当时被玉垒山庄的人追得走投无路,怕他们在我身上搜到秘笈,慌乱中才把秘笈给了你,你根本不必感谢与我。”
话音未落,乞丐忽然飞身而起,一脚踢向郁灏然面门。
这下事起仓促,郁灏然根本来不及躲闪,危急之中,《龙阳洗髓经》中的招式应运而生,忽然低下身去,双手抱住脑袋,样子十分滑稽可笑,躲过了这致命的一脚。
郁灏然喘息未定,忽然脑后风声响起,对方竟然已经绕到了他的后方,直接对他的死角发动攻击。
“来得好!”郁灏然大叫一声,忽然将内功运到后背,整个背脊就像是一块铁板一样,硬邦邦的。
乞丐见他不知闪避,起初还怕他受到伤害,急忙把脚往后撤去,谁知这一脚踢上去,对方不但没事,反而将自己的腿震得生疼,不禁赞道,“好功夫,《龙阳洗髓经》果然名不虚传,照你现在的进度,过不了几年就可以天下无敌了。老乞丐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师傅的大恩大德,灏然永远铭记于心。”郁灏然也没想到《龙阳洗髓经》上面的功夫这么厉害,怕失手伤了他,赶紧停下施礼。
“你我毫不相干,我是老乞丐,你是威远侯府的公子哥,咱们不过萍水相逢,你的武功既然已经大成,老乞丐也就放心了,告辞。”老乞丐转身就要走。
郁灏然见他死活不肯承认有恩与自己,如果再不问明他的身份,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再遇见他,“前些天,灏然在朔州草原上遇见一位老人,名叫霍锦,曾经是家父军中的传令官……”说到这里,他故意顿住,盯着乞丐的表情。
老乞丐本来已经到了院门口,听了郁灏然的话,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霍锦,你说的是霍锦,奋威将军的传令官霍锦?”
老乞丐须发尽张,一连问了三个霍锦。
郁灏然见他如此表情,再无半分怀疑,此人必定就是盛宇,当即跪拜道,“小侄灏然拜见盛叔叔。”
老乞丐再不掩饰,承认了自己身份,吃惊问道,“你是如何得知我的名字的?”
“霍叔叔告诉我的。”
“他的人在哪里?”盛宇走上前来,一把抓住他的双臂,急切的问。
“府里人多眼杂,小侄将他安置在扫叶山房,您要是方便的话,咱们现在就去见他。”郁灏然站起身来。
“好,咱们这就上山去。”盛宇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目光向四下扫视一番,十分警惕的说道,“你我分头上山,免得被人尾随。”
“那就请盛叔叔先行一步,由小侄殿后。”郁灏然做了个手势。
郁海手下的人,大都知道扫叶山房这个地方,盛宇老马识途,毫无周折便上得山去。
“霍叔叔,霍叔叔,您看谁来了。”郁灏然进了院门,便大声喊了起来。
霍锦听到喊声,匆匆走了出来,目光立刻落在郁灏然身后衣着褴褛的盛宇身上,大步朝他走去。
盛宇也看清了他,纵身朝他奔去。
四只手臂紧紧搭在一起,彼此端详了好一阵。
“霍锦,真的是你,我还以为……你……你已经……死了。”
自打认识那天起,在郁灏然的印象中,盛宇从来都是一副游戏风尘的样子,想不到现在见了昔日的战友,竟然声音发颤,老泪纵横。
“哈哈哈,我也以为你早就随主公去了。”霍锦一直期待着这一刻的到来,当郁灏然在院里大喊的时候,就已经猜到是盛宇来了,因此表现得比盛宇镇定多了。
两人再次陷入短暂的沉默,彼此端详着对方的脸。
“真是沧海桑田呀,咱们都老了,老了……可是主公的大仇……还……”盛宇打破了沉默,想起蒙尘的郁海,一时泪流满面。
霍锦指了指不远处一直看着他们的郁灏然,“放心吧,有少主在,主公的沉冤一定有重见天日的时候,到了那时,咱们也不用再整天躲躲藏藏了。”
盛宇转向郁灏然,“灏然,先前我一直瞒着自己是身份,是怕一旦身份暴露,会危及你生命。方才咱们交手之后,发现你的武功已经在我之上,这样的顾虑可以放下了,但是这世上人心叵测,别人当面不是你的对手,便会想出各种歹毒的毒计来对付你,所以凡事还得小心为上。”
“盛叔叔说的是,小侄谨记于心。”郁灏然躬身行了个礼。
“长江后浪推前浪,灏然可是一位少年英雄,已经做成许多大事了。”霍锦哈哈大笑起来,然后把这些天所见所闻,郁灏然的事迹一一向他说了一遍。
盛宇听了,不由竖起了大拇指,“真是英雄出少年,看样子我们真的已经老了。”
“两位叔叔忍辱负重,苦心孤诣,才是真正的英雄,小侄不过是运气好,实在不足挂齿。”郁灏然被两人夸得都不好意思了。
“灏然的本事,不在当年的主公之下,不知灏然对今后的时局有何看法?”盛宇决心先摸摸郁灏然的底。
“父亲蒙冤受难,小侄无时无刻不铭记在心,现在已经查明,叔父郁涛正是当年的主谋之一,但小侄苦于证据不足,目前还不能拿他怎么样。”郁灏然在父亲的旧部面前,将自己誓报父仇的决心表露无遗。
盛宇望向霍锦,两人是多年的老战友,虽然很久未曾谋面,相互的默契仍未改变,两人同时点头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