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槐眼神冷下去:“试试,试什么?”
“变成醴奴呗。能从一个随随便便就没了命的蝼蚁,转化成不伤不灭、血液还有奇效的怪物,谁不动心?呃,我不是说大人您哈……”江墨行话说到最后,才意识到失言。
“没事。”宋槐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称呼,&ot;我已经不是醴奴了。&ot;
“知道,大人您当初在九重天上生生撕开魂魄的壮举,我爷爷也有所耳闻。他老人家当年哭了好几天,说什么也要给您放个牌位呢。只是不知道大人您的名讳,就此作罢了。”
“……”宋槐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明明三四十岁的年纪,一股地痞流氓的习气,还在他面前这样没大没小。倒还……听对他脾气的。
宋槐又问:“既然你知道那个地方,为什么我们在城里转了一圈,都不能察觉出一丝异样?”
江墨行歪头想了想:“也许是大人您以为它藏在了暗处,没想到它其实大喇喇地就在阳光下吧。喏,那还有告示呢。”船正好驶到岸边,江墨行指着墙上的一纸告示,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大字:
“长生不死,在此一举!”
“……”宋槐看向陈长安:“你看见了?”
陈长安也有些尴尬:“看是看见了,可没往那边想。”他还以为是什么江湖术士的唬人偏方,骗人用的。
宋槐向着那张告示一伸手,那张纸便自己从墙上揭下,晃晃悠悠地飘到宋槐的掌心。
宋槐拿着纸,翻来覆去看了好几眼,终于确定上边说的就是将活人转化成醴奴的生意。
这算什么,踏破铁鞋无觅处?
他自己并没有炼化过程的记忆,不知道自己究竟经历了怎样的折磨,却也还记得祷园的梁漪临终的模样。
四肢百骸都被剖开,得是多么痛苦的场景,还要持续至少三年。
怎么还有人把这件事堂而皇之地放在告示栏上,还号召不明真相的人前赴后继?
宋槐想笑,却不能确定自己在笑谁。
陋室
陈长安率先看出宋槐的神色不对,他将竹竿放下,越过江墨行,单膝跪在宋槐眼前。他托起宋槐的手,将其捧在掌心:“先生,在担心什么?”
宋槐怔怔地出神,半晌才回过神来。宋槐转眸看到面前的陈长安,认命似的叹了一口气:“一千年过去了,长安。一千年足够将一个文明颠覆,我这时候不论在担心什么,都有些矫情了不是吗?”
陈长安躬下身子,与宋槐垂下的双眼对视。他的眼神坚定,仿佛是想通过这样的目光帮助宋槐抛除杂念,振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