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胥单手负在身后,一手执剑,剑上正气凛然:“临庭,你的打算是什么?”
“打算,师叔这话说的,仿佛我打算好了,就能有一息尚存似的。”临庭声音沙哑,像是刚经历过一场激烈的嘶吼。
衡胥不言,他身旁的仙侍却指着他怒码:&ot;好一个临庭,你欺师灭祖,自私妄为,九重天上的刑罚你也挨个受了一遍,事到如今还要说这些瞎话!&ot;
临庭长长地呼吸,站直了身体:&ot;小东西,我上战场的时候你甚至没有出生,哪里轮得到你来说话?&ot;他对着衡胥勾起嘴角,笑得坦荡:&ot;我浑身上下该用的地方,早被你们搜刮了不知几轮,如今我想要个自由,就难成了这样?诸位,谁自私,谁可恶?&ot;
另一旁,有位老君气得胡子发抖:&ot;临庭!你要心怀感恩!东河神君将你从人间带来,不曾有半句嫌弃你的出身,而在你到来之前,九天之上人人相亲,偏的你来之后乌烟瘴气流言四起!我们容忍你至今,没想到你忘恩负义不说,甚至要舍弃醴奴的身份!你要如何承担我等的期待!&ot;
“你们的期待?”临庭嗤笑,笑声越来越大,甚至开始剧烈咳嗽起来,&ot;你们的什么期待呢?一千年了,从我身上流出来的血甚至能染红东河。试问,你们对我的期待究竟是什么呢?”
“临庭,你可以不死。”衡胥沉着脸,&ot;你的学识,你的天赋,你还有很多可以为天下苍生做的事。&ot;
“天下苍生?天下是要我死的,师叔忘了吗?”临庭双臂大张,露出满身血迹。
他甚至原地转了一圈,陈长安这才发现他竟是赤足。
“牢里不准穿鞋,见笑了。”宋槐作壁上观,神色淡然。
陈长安转过脸看着宋槐,宋槐诧异:“看我做什么,那不也是我?”那指的是临庭。
陈长安问:&ot;舌战群儒?&ot;
宋槐表扬:“高看我了。”
这边众仙正在声讨,冷不防从身后穿出震耳欲聋的虎啸,一只巨型大虎跃过人群,又轻巧地落地,在临庭周遭嗅了一圈,停在他的身侧。
“幼吾?”陈长安又问。
“幼吾。”宋槐点头,&ot;但那时候我只叫她老虎。&ot;
“所以小赵会叫她&039;小老虎&039;?”
“对的。”
体型并不小的“小老虎”低低地吼着,蓄力要向衡胥扑去。
只是尾巴被临庭攥在手心,他倚靠在老虎的背上,将所有的力气用在呼吸上:“所以诸位,我已经不想再辩驳什么了。世间再无醴奴,如今也要再无临庭,你们若不动手,我可就自己解决了。”
说着,他缓步向老虎身后走去,临庭目不转睛地看着衡胥,脚下却不曾停顿。
衡胥刚要上前,老虎长啸一声,利齿露出,令人望而生畏。
“临庭!你要做什么!”有仙君提剑直指。
临庭冷笑:&ot;还能做什么?你们不是想要我的肉身吗?我偏要尸骨无存,让你们再也困不住我。&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