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宋槐仰面躺在床上,将午后做好的护身符抛起又接住。
这边,陈长安的声音传来:“先生在做什么?”
宋槐翻了个面,趴在枕头上懒懒道:“刚做好了我要做的东西,现在正躺着无聊。”
陈长安交完班,背着手在街上晃悠:“那我算是来对时候了。”
宋槐笑:“这阵子你在忙什么呢?”
陈长安:“左不过是完成一些上头安排的事情。对了,我在欢喜场里见到长青了。”
“长青?他来做什么?”宋槐数了数日子,下山已经快有半年,也是很久没见长青等人了。
陈长安经过路边商贩,选了些中意的材料,收到自己的锦囊里:“我没去问,看着是跟着别的门派的人一同来的。咱们灵拂山什么时候能和这么多的名门一起出现?大概是清谈会要举行了。”
宋槐沉吟:“你若不是被困在欢喜场里,清谈会必定有你的一番作为。”
陈长安脸上却不见遗憾:“我的初衷在于陪伴先生,在欢喜场里做事又不妨碍我修炼。一场清谈会而已,且不说我是不是真的有那个本事在众位弟子之中崭露头角,就算我真的做到了,也无非是一份虚名。我的作为在先生身上,先生觉得我好,那我才是真的好。”
宋槐勾起嘴角,又把身体翻了回去:“你要等我夸你?我的标准才高呢,你亏大发了。”
“阿槐,你的标准再高,我也会努力去追。左不过就着一辈子,都赔在你身上也是应该的。”
宋槐突然露出坏笑:“上回你同我说,欢喜场里的大多数地方,你都已经摸熟了?”
陈长安并未察觉,顺着他的话答道:“对啊。”
“那——风月阁,你去过没有?”
陈长安一怔,旋即下意识答道:“我不去那种地方的。”
宋槐乐不可支,仍旧逗他:“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这么快就和我说不去那,难保不是进去过的。”
陈长安扶额:“摸熟了就一定要进去?我还摸熟了你的身子,于是每次都要进去了?”
宋槐的脸&ot;腾&ot;地热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
好啊,好小子,学会调戏人了。
“你和长青相认了吗?”宋槐清了清嗓子,转移话题。
“没有,远远看过他一眼,他并没有发现我。”陈长安答道,&ot;这世上光怪陆离的事情有那么多,人皮之下不知是人是鬼。我顶着这副面孔,饶是同我一同长大的长青都认不出我来。&ot;
宋槐怅然:“你为这个难过倒不值当,你我一同睡过几次,我还照样认不出你呢。”
陈长安被逗笑:“可见你爱我还只在皮囊,我得再努努力。”
“再努力?你要往何处努力去?”
“努力让你就是对着我的魂魄,也能说出喜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