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这一刻,牧歌想,她真的有一生吗?
她生来便是为了齐国而活,嫁给魏琢,不过是父皇母后走得一步棋,她只是这棋盘中的一颗棋子,生死皆不由自己做主。
老魏王妃的那套首饰,牧歌到底还是收了下来。
不仅如此,她还吩咐宫人,明日大婚之时,务必要戴上。
多少,也要给老魏王妃几分面子。
大婚前一夜,牧歌久久未眠,眼瞧着快到了子夜十分,她才终于闭上眼。
可她这一觉,也没睡多久。卯时初,青尤便唤牧歌起床,梳洗上妆。
魏琢为显身份,下令以国婚之礼,举办这场婚典。
皇后娘娘说,当年她嫁给陛下的时候,也没有如今这般盛景。
皇后娘娘的眼神里,有复杂,也有艳羡。
牧歌盯着皇后良久,忽而苦笑了一声。
她想,她有什么值得皇后羡慕的呢?魏琢此举,分明是僭越。
既是国婚之礼,那么牧歌和魏琢,就要在高台上举办典礼。
魏琢称王,他在婚典上命典官册封牧歌为魏王后。
旨意当众朗声念出的那一刻,牧歌瞪大了眼睛看着魏琢,她似乎要说点什么,魏琢却勾起嘴角,笑着看向了她:“你从公主一跃成了魏王后,难道不该开心吗?”
牧歌红着眼,正要开口怒斥魏琢无礼,魏琢却示意牧歌看一眼高台上的陛下和皇后:“你且瞧瞧你的父皇,再瞧瞧皇后,他们似乎对这道册封旨,并无意见啊。”
牧歌眉心紧蹙,深深闭上眼。
是了,如今她的父皇,唯一的作用,便是被魏琢逼着,亲手写下符魏琢心意的圣旨。
魏琢此意,便是要昭告天下,他才是齐国真正的掌权者。
他这个魏王,成了真正的王。
魏琢见牧歌似乎认了命,便不由得哼笑出声。
他向来喜欢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他喜欢所有人都匍匐在他的脚下,他喜欢看着所有人明明不情愿,却不得不遵从于他。
这种满足感,会让魏琢越发兴奋。
魏琢牵过小公主的手,轻轻吻了吻她的手背。
牧歌只觉得她整个手,都被魏琢的大掌握在手心。这姿态看着亲昵,可牧歌却觉得,这是魏琢在变相告诉她,她这个人,乃至于整个皇室,都必须握在他的掌心里。